“啊?这……”
谭温江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有问题?”
文丙义心想:“如果要求百姓迁走,那位姑娘岂不是很容易暴露?”但面对顶头上司,他也背不起违抗军令的罪名。
谭温江轻叹道:“唉,我自然体谅百姓疾苦。但若有百姓在此,掘开皇陵一事岂能瞒过众人之口?”
但文丙义自有自己的说辞:“清室虽衰,但东陵尚有人员把守,他们岂肯善罢甘休啊?”
“梁先生已经打探清楚了,护陵大臣毓彭中饱私囊,早就已经将皇陵隆恩殿上的铜鹤铜鹿等拆下变卖,何况我们到时候散播消息说军事演习区内有地雷,哪个还敢近前?好了,你快去办吧。”
“……是。”
文丙义天不亮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那所破落宅院。他之前根本不希望哪位姑娘离开,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离开。推开虚掩的院门,抢身进了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是又喜又懊。喜的是姑娘听从了他的话,没有走;懊丧的是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这位姑娘了。
姑娘看到他凌晨突然来了,脸上虽然没有了惧怕的神情,但还是有疑惑之色。
文丙义踌躇了半天,说:“孙军长已经下命令了,要求所有人都必须离开马兰峪。”
姑娘听后,憎恨地说道:“孙大麻子欺人太甚啦!”
文丙义听到她骂孙殿英,心里没有一点儿不悦,继续说:“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姑娘眨着大眼睛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文丙义。”
“文丙义。”姑娘轻轻念了一遍。
“请教姑娘的芳名?”
姑娘忽然嘴一撇:“我凭什么告诉你?”
文丙义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你说,孙殿英刚打完仗,为什么不休整队伍还要搞什么军事演习?”
“……”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
“我听说国民政府已经拖欠十二军很久的粮饷了,孙殿英没有钱粮还这么玩儿命的打仗,是不是奔着清东陵来的?”
一听到“清东陵”三个字,文丙义一惊。
姑娘看到他的反应,得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孙大麻子没安好心眼儿。”她拣了一块儿干净地方坐下来:“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不走了,我看他孙大麻子能把我怎么样!”
文丙义着急了:“你还是快走吧,我们军长杀人如麻,你要是落在他手里,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料姑娘“扑哧”一声笑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拿枪指着我的时候了,那时候满口脏话还凶巴巴的,怎么现在这么老实啊?”
文丙义脸又红了,说:“那……那是装的。”
“你在孙大麻子的军中任什么官职啊?”
“我现在是第八师师长谭温江的副官。”
“官不小啊,那我让你给我办个事。”一般人都会说“我求你帮我办个事”或者“我托你帮我办个事”。而眼前这位姑娘的语气完全是命令。
换做别人,文丙义绝对回绝,没有商量的余地,但面对这位姑娘,他忙不迭地点点头:“你说。”
“我要混进孙大麻子的队伍,你想个办法。”
“什么?”文丙义做梦也想不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你不同意也行,我这就去找孙大麻子,说你串通土匪要造反!”
“那也不行。再说,我和军长是同乡,你又没有证据,他怎么会相信你呢?”
“别人的话不信,马福田女儿的话总该信吧?”
“那也……什么,你是马福田的女儿?”文丙义看着眼前这位漂亮清瘦的姑娘,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是马福田的女儿。
“我叫马倩。”姑娘眨着眼睛说。
文丙义瞠目结舌,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我既然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了,就不怕你出卖我。我要混入你们的队伍,就是想和你们一起打开皇陵,因为我想看看皇陵里面究竟有什么。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去引得世人争相相夺。”
文丙义拗不过她,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但是你要记住,别轻易开口说话。这些当兵的都是色中恶鬼,你一旦暴露了身份,谁也救不了你。”
马倩笑了:“那你呢,你是色鬼吗?”
文丙义正色说道:“我当然不是?”接着,他返回部队带了一套小号的军装,自己守在院里让马倩换上了。
马倩换好后出来让文丙义看看。文丙义看了一下,点着头说:“不错,英姿飒爽。”
“是不是我穿军装比你好看?”
“行啦,你只要不开口说话,我就承认你比我好看。走吧。”
马倩双手故意叉着腰说:“怎么走啊,就一匹马?”
文丙义说道:“当然是你骑马,我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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