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叫杨明卿的走过来,时任第十二军特务团团长。他进言道:“师座,卑职认识当地的一位旗人子弟,此人祖上曾看护东陵。他嗜赌成性,负债累累,只要我们许以他一定的好处,不愁打不开裕陵的地宫。”
柴云升一听就来了精神:“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他叫多木,眼下就在遵化。”
“好,你马上去找他!”
杨明卿看了看夜空,为难地说:“师座,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去……”
“少他妈废话,第八师都开始抢宝贝了,咱们第三师连门儿都没进去呢,你他妈快去!苏副官,你和杨团长一起去一趟。”
“是!”两人分别骑上一匹马,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
大约奔走了三十余里,杨明卿抓住缰绳:“吁”在一间瓦房前停住了,杨明卿对苏超说道:“苏副官,咱们到了。”
苏超下了马一看,瓦房的窗户透出橘黄色幽暗的光芒,应该是屋内的人还点着油灯。不时还有人们的呼喝声传出来。
杨明卿在前面引路。苏超随他进入屋内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竟然是一家赌坊。不大的屋子满满地放着三张桌子,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的穿着或富贵,或落破,脸上的表情也是欣喜失落不一而同。
苏超不解地问道:“杨团长,咱们来这里干什么来了,不是去找多木吗?”
杨明卿诡异地笑道:“这个时候只有在这儿才能找到他。”
他刚把话说完,就听西南方向的墙角有人呼喝:“他妈的,输不起是不是?”
“老子什么时候输不起啦?老子大鱼大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废话少说,把钱拿出来!”
杨明卿顺着方向看过去,笑了:“我们要找的人找到了!”他走过去一拍那位“输不起”的人:“多木。”
那人扭过脸来:“干他妈什么,又想打我?”一看是杨明卿,乐了:“杨大哥,怎么是你啊!”
一看对方竟然和穿一身军装的人这么熟,说话很凶的那个人也住了嘴。
杨明卿搂着多木的肩膀,说:“这里人太多,咱们出去说。”
苏超打量着眼前这个多木,又黑又瘦,个头儿也不高,脑袋后面还习惯性的留着一条又短又细的小辫儿。
走到屋外,多木递给杨明卿一支烟,又点着后问:“杨大哥,听说你现在混到团长啦!嘛时候也给兄弟派个好活儿?”
“这个不用说。”杨明卿得意地吐一口烟。“怎么样,现在还赌呢?”
“没办法啊,现在不比皇上在的时候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旗人也干不了活儿,也没人要我们。就只能赌点儿钱了,这不……我又欠了一屁股债。”
杨明卿大方地说道:“兄弟,别上火,不就是欠点儿钱吗?大哥替你还了!”
“哟,那我就多谢大哥了。”多木连连作揖。
“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哥也有件事儿想问你。”
“大哥尽管说。”
“你说过你祖上是护陵大臣。”
“那还用说,手底下三千多人全得听我家的!”
“嗯,你仔细说说。”
多木自己也点了一颗烟,觑着眼睛说:“听我爹讲过,我的祖辈儿曾经给雍正爷和乾隆爷看护陵寝,先是在西陵,后来调到了东陵。那个时候因为要封闭墓道,也就是关闭最后的地宫入口,所以找来了我祖辈儿监督工程。我祖辈儿接到了嘉庆爷的命令,要把工匠的舌头全部割去,以防他们泄露秘密。所以后来的那个院子就被称为了‘哑巴院’。”
杨明卿与苏超相视而笑,他问道:“哑巴院,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小子一定是吹牛呢!”
“王八蛋才吹牛呢,哑巴院就在一个高大明楼的后面,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哎,不用了。我现在军务繁忙,没时间去那里闲逛。”杨明卿从马鞍下解下一个钱袋扔给多木:“拿去还债吧,以后少赌钱!”
“哎。”多木高兴地应道。
杨明卿和苏超快马加鞭地往裕陵赶去。路上,苏超敬佩地对杨明卿说道:“杨团长,我真是服了你了,谁都知道哑巴院在哪儿,而你竟然装作不知道,还能让多木自动说出咱们想知道的事情。”
“这算什么,多木自幼就游手好闲,目空一切,最喜欢的就是自吹自擂,我只是利用了他的这种性格而已。”
“杨团长有识人之明,佩服!”
“苏副官过奖了,别忘了,我现在是干什么的。”
苏超一愣,想起来眼前这位杨明卿正是十二军的特务团团长,不由地笑起来。
两人回到裕陵,柴云升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问两人情况如何。杨明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柴云升大手一挥:“挖哑巴院!”盗墓队犹如山洪暴发一般涌向了明楼后面的哑巴院。
哑巴院修建得仿佛是一处皇家别院,远处一道琉璃影壁。士兵们奋力挥舞工具,挖掘起来。不过短短一刻钟时间,哑巴院的地砖被掀得到处都是,断裂残破的比比皆是。第三师的士兵都像是杀红了眼,全然不顾半点儿留情,铁锹锄头不断地楔入地面。柴云升站在台阶上,望着士兵卖力的样子,脸上露出的是欣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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