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谭温江这么一说,柴云升的心中也犯了嘀咕。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走了几步,说道:“苏副官。”
“有。”
“你在咱们的那批珠宝里面挑一批出来,然后随谭师长联系买家,然后……你自己看着办吧。”最后一句柴云升说得很无奈。
苏超很快挑选了一批,包括两只玉镯,两只玉佩,四十颗珍珠。谭温江回到自己的部所也挑出了几样东西,共有两只玉如意,一只金佛。三天后,谭温江和苏超约好换上了便装在马伸桥外会面。
谭温江身着蜀锦马褂,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背头梳得油亮,还特意戴了一副圆形墨镜。
苏超的穿着就活脱像一个仆人,头戴草帽,穿着一件白色的对襟背心儿。苏超看看谭温江,说道:“谭师长穿上这身衣服,照样英气人!”
谭温江挥了挥手:“苏副官,你是想说谭某身上有一种官宦之气吧。”
苏超摸着后脑勺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策马而行,苏超问道:“谭师长,现在我们去哪里?”
谭温江看着马鞍上拴的两个大包袱,说出了两个字:“北平!”
“天津也有不少的古玩市场,为什么还要大老远的去北平呢?”苏超疑惑地问道。
谭温江解释说:“我有一个老朋友在琉璃厂开了一家古玩店,和他交易还能安全一点儿,消息也不会走漏出去。”
第二天,两人到达了北平,就在琉璃厂的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了。晚上,谭温江特意摆了一桌酒宴,请来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商人。苏超看看眼前这位,年纪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带着眼镜,留着浓浓的一字须。谭温江为他们两人介绍:“苏副官,这位是我的朋友,尊古斋的黄百川黄老板。黄老板,这是苏副官。”
黄百川脸上堆笑,连连作揖:“哎呀,苏副官,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一番作为,可敬可敬啊!”
“黄老板过奖了。”苏超还礼道。
谭温江亲自站起身为黄百川倒了一杯酒,说道:“黄兄,实不相瞒,小弟这次是有事相求。”
“你我本是兄弟,有话但说无妨。”黄百川一饮而尽。
“说来惭愧,近来兄弟所部粮饷匮乏,因此想通过黄兄变卖一些祖上的宝物。”
“哦?”黄百川刚拿起筷子要夹菜,一听谭温江这么说,手停滞在了半空,问道:“什么宝物?”
谭温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被手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黄百川拿过来,一层一层的剥开手绢,见到里面东西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只手谨慎又小心地拿起来。这是一只玉镯,翠玉透亮,莹莹闪耀。黄百川端详许久,最后恭敬地放下,再用手绢包好,问道:“温江,你我多年的交情,我实话实说。”
“黄兄请讲。”
“这只玉镯珍贵非常,可惜的是你就只有这么一件家传之宝,就算变卖了,只怕也无法解决一师的粮饷问题。”黄百川捋了一下自己的一字须,细细地说道。
谭温江喝了一口酒,说道:“这一点黄兄无须担心,只要你肯收小弟的东西,小弟就绝不会让你吃亏。”他递了一个眼色,苏超点头明了,掀门帘出去守在了门外。谭温江压低声音对黄百川说道:“黄兄,我那里还有一批价值连城的宝贝。包你有赚无赔!”
黄百川端着酒杯,纳闷儿地说:“咱们两家是世交,我没听说你祖上多有钱,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呢?”
谭温江喝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忽然,黄百川大声说道:“该不会……”他又觉察出了周围的环境,马上小声地说道:“清东陵是你们盗的吧?”
谭温江杯子刚碰到嘴唇:“什么,清东陵被盗了?”
黄百川从怀里拿出一份儿报纸来:“你快看看吧,老弟!”
谭温江平日并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只知道一门心思的练兵,以至于外界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新闻。他还在嘀咕:怎么这么快消息就走漏出去了?只见报纸上面全是洋文,他随手又把报纸还给黄百川:“黄兄,你不是跟小弟开玩笑吧,我哪儿懂洋文啊!”
黄百川拍着脑瓜:“哎呀,糊涂糊涂糊涂,那我翻译给你听。这是英国的报纸,上面这条消息是英国路透社发送的,说的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的皇陵被盗,宝物丢失无数。”
谭温江依然很镇定,他倒了一杯酒给自己:“清朝的皇陵,东陵还是西陵啊?”
“那当然是东陵了,这上面写着呢啊,你看吧,最晚明天,这条消息就弄得街知巷闻了。”黄百川凑过来:“兄弟,东陵就在马兰峪,你们十二军不一直驻扎在马伸桥吗,这事你就一点儿都不知道?”
“黄兄,你知道谭某的为人,我只关心军中的大事,从来不过问外界的事情。再说了……”谭温江拿过报纸在手里晃了晃:“咱们中国的皇陵被盗,连中国人都不知道,反而叫洋人先得到了消息,你认为这消息可信吗?”
黄百川觉得谭温江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他问道:“温江,是黄某多心啦,你别往心里去。那容哥哥多嘴问一句,你这批宝物真的是祖上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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