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阿章把坐上吊篮的时候起,到从社长室窗户窥见尸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这部分并没有说谎的必要,因此他从头到尾据实禀报。由于先前已向警方说明过,现在他得以掌握重点,做出一番简洁扼要的陈述。
“谢谢,很具参考价值。”
纯子单手托着咖啡,出神地思考了起来。
就算你那颗美丽的脑袋怎么想,也无法参透我的行凶手法的。望着她那充满知性的额头曲线,阿章感到一股莫名的喜悦。
“请问你发现尸体的时候……”
纯子像是一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一面逐句问道。
“遗体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这个嘛……”
阿章以咖啡杯遮住自己几乎松弛的嘴角。
话说回来,杀害社长之后,明明将他横放在房间中央的啊,但最后他却移动到了门口附近。真要说有什么不寻常,应该也只有这一点吧。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窗户的窗帘已经拉上,而且房里一片昏暗。对吧?”
“是的。”
“况且,窗户应该很脏吧?”
“对。”
“那么,你没办法看得很清楚才对吧?”
“嗯,我有擦过窗户。……不过,确实看得不太清楚。”
“我问个稍微奇怪的问题,你看到的,确实是社长的尸体吗?”
“什么?”
阿章一听张大了嘴,这绝不是在演戏。
“你没看到尸体的脸吧?”
“嗯,因为尸体是俯卧的,而且脸又是朝着另一边。”
“那么,你也不能断言,那绝对就是社长的尸体啰?”
“嗯……我原先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因此也无法断言那就是社长的尸体。”
“没怀疑过那可能是别人吗?”
话题开始朝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
“不过,我从一开始发现尸体之后,一直没转移视线啊。大概过了五分钟,就有人进到房间来了。”
“是副社长和三名秘书吗?”
“我想应该是。”
纯子整个人往前倾,像是要说出什么秘密似的。淡淡的香水味刺激着阿章的嗅觉神经。
“可是,实际上确认尸体的,只有副社长一个人呢。秘书们全都吓得惊慌失措,根本没看到实际情况。”
“咦?你的意思是……”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有看到了房间右后方的长躺椅吗?”
“长躺椅?”
“就是跟沙发差不多的东西,和沙发组靠着不同侧的墙面,是社长睡午觉用的。”
阿章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一阵。
“……不太记得了,我想,大概是没看到吧。因为从窗帘隙缝之间能看到的范围太窄了。”
“这样啊。”
纯子不知为何,露出了满足的神色。一口洁白的牙齿从涂着淡淡口红的双唇之间露了出来。
“嗯……你的意思是,尸体说不定有两具?”
阿章一脸困惑地问道。这和尸体的移动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的,只有一具尸体啊。如果有两具的话,警察当然会发现吧?”
看着阿章的头上出现一个个问号,纯子微微一笑。
“你能帮我保密码?”
“可以。”
阿章想都没想一下就点了头。
“现在的问题症结,就是那个房间是个完全的密室。而假设久永先生确实清白,又没有其他人有犯罪机会。”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倒是有些棘手。原本自己压根没打算要演出什么完美谋杀案,但以结果来看,或许会朝这个方向演变。
计划中最理想的是以单纯的意外处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颖原社长被发现是遭人杀害。算了,既然如此,也只能让久远专务当替死鬼了。
“不过,如果你看到的社长尸体其实是假人的话,那整个状况就不一样了。倘若副社长和秘书打开房门的时候,真正的社长其实还躺在椅子上午睡,而实际上的犯案就可能是在这之后才发生的。”
阿章哑然失声。
“不过,假人……”
“那家公司有很多假人啊,就是像进行汽车撞击实验时用的那种假人。你应该也在电视上看过吧。”
纯子从皮包里拿出家人的照片。
“单单这么看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假人,但如果戴上假发、穿上衣服的话,应该就比较难分辨了吧。加上尸体又是俯卧,根本看不到脸孔。”
若是如此,那么假人又是何时被放进去的呢?阿章感到难以理解。
“那么,我请问你,你看到的有没有可能只是这种假人?”
阿章忍住笑,喝了一口咖啡。
“我想不可能吧。”
“案发至今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要想回忆起每个细节,我想是有些困难的。”
“是啊。不过,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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