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不过……”
“不只这些,还可解释社长被下安眠药的方法啊。如果她们三人是凶手的话,不就可以轻易在午餐后的咖啡中下药吗?而她们说后来有喝剩下的咖啡,这些证词也就可以加以忽略了。”
“的确,或许这是一大重点。”
榎本仍旧表现出犹豫的态度。
“无论如何,还是得实际看过录影带之后加以确认才行。若是看过带子之后还有疑虑的话,再进一步讨论执行的可能性吧。”
“榎本先生对这个假设持否定的意见吗?”
“可以这么说吧,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就是真相。”
“理由是什么?”
纯子不死心地追问。
“首先,普通的三名粉领族,有没有动机犯下这种走钢索式的杀人命案,就很令人质疑了。况且,想要量化人类的行动,和研究机器人的动作是不大相同的。就算从十八秒变成四十二秒,普通人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犯案杀人,就心理层面上来说,应该不可能吧。”
“……果然,你是这么认为的。”
纯子喝着那杯侧车,心中深处感到有如放下大石般的轻松。自己其实对于把同样身为女性的秘书视为凶手,内心也感到不是滋味。说不定,只是想要借着榎本来粉碎自己心中的疑惑。
“青砥律师,你知道却斯特顿(G.K.Chesterton)的一本名为《隐形人》的短篇小说吗?”
在一阵沉默之后,榎本突然发问。
“嗯,我以前是个推理小说迷。不过,故事内容却忘了。”
“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公寓房间里遭到杀害,但是,案发时在通往房间的阶梯,以及前方的道路上,有好几个人监视着。即使如此,凶手不仅自由进出那个房间,甚至还将尸体都运到外面。这部小说的主要内容,就是在探讨这个谜团,为什么所有人的眼中,都看不到凶手的身影呢?”
模糊不清的记忆渐渐苏醒,那个凶手,记得是……。
“难道这次的案子是使用类似的手法吗?”
“不是,那个故事在现代的日本根本不可能成立。”
榎本将琴汤尼端近嘴边。
“不过,这部小说之所以让我联想到这次的案子,是因为凶手应该是通过监视摄影机前方,再潜入社长室,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既然如此,监看屏幕的警卫应该看得到,而且也会被录进带子里才对啊。但是,这两者都无法捕捉到真凶的身影,这简直就是《隐形人》啊!”
纯子也想起了十多年前读过的小说。
“对了,布朗神父的助手,名叫法兰波的男子,不是个改过自新的大盗吗?”
“那段故事,就把它忘了吧!”
榎本面无表情的回答。
“只是,最让我感到诡异的,是在《隐形人》一书中,不只是被害人因为开发帮佣型机器人大赚一票,而且在案发现场也放置了机器人。”
这根本就像是在预言现实世界中发生的案件啊。想想这本九十多年前写的小说,却斯特顿到底怎么会采用这种超乎常规的题材呢?真令人无法想象。
“等等,我的想法是,虽然凶手被看到了,但却以巧妙的伪装蒙混过关。但是,榎本先生却认为,大家都看不到凶手吗?”
“是的。”
“不过,那又是怎么办到的呢?难不成凶手穿着天狗的隐形外衣吗?”
“听说美国目前正在研究军事专用、可以隐形的外套。”
“别想转移焦点啊,快讲清楚。”
纯子开始不耐烦。
“如果被视体没有办法在物理上消失踪影的话,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观察的一方。如果,理所当然看得到的东西却无法被看见时,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别卖关子了,凶手到底是谁?”
榎本静静看着纯子。
“昨天晚上,我才在想,会不会是泽田正宪呢?”
“……泽田?”
纯子满心疑惑的反问。
“就是案发当天的警卫,监看监视录影机影像的人。如果凶手是他,就有可能把录影带掉包。不过,今天我用了同样的机种做过实验,才知道想要修改影像内容,而不留下证据,其实是相当困难的。”
“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吗?”
“首先,是可以检出无讯号的功能。那栋大楼的录影机和画面切换器上有一种功能,就是当录影机传送的影像讯号中断时,会响起警示音效,荧幕上会出现中断前的静止画面,并闪烁‘video loss’的字幕。无讯号检出的作业会被记录下来,并且在警示资料中留下摄影机编号、日期、时刻等项目,这些都是无法消去的。”
“那又代表什么呢?”
“一旦录影之后,想要修改带子里的内容,必须要有相当程度的设备和时间,可是在这个案子的状况下,几乎不可能。因此,只得在录影过程中插入事先准备好的其他影像,不过,这么一来,又得一度中断接收来自摄影机的影像输入。原来要在缆线上有分歧的话,也可能在瞬间切换,不过据我从警方相关人士得到的消息,缆线上又找不到任何被动过手脚的迹象。如此来说,如果不将BNC插头拔出切换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触动检出无讯号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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