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势追击,接下来挑战双倍加乗游戏。要是能猜到接下来所发的牌是在7之上还是之下的话,点数就能加倍。光晃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就想选择“上”,不过就在一瞬间有些犹豫。突然想起,刚才在路上从车窗看到“下出当铺”的招聘。应该要押“下”“出”啊!仿佛天启般的灵光一现,不知不觉改变了最初的信念。结果,画面上开出的牌,果然印证了光晃的判断正确无误,出现的是4。
忘却许久的胜利感觉,让全身的血液沸腾滚烫起来。光晃抛开周遭的一切,浑然忘我,沉醉在扑克牌中,那天手气是出奇的好,就连心中认为不可能出现的绝对好牌,也全部命中,连战连胜,当天回家的时候,居然赢了将近十万块。
阿章是隔了将近一个月回家之后,读完光晃详细记录的日记,才知道整个受骗上当的过程。
早在离家之前,就知道似乎事有蹊跷。只是作梦也没想到,整个毁灭的过程竟然如此快速。
但是,回到家里这,椎名实际上已经破产,进入‘私人债务清偿协议’的阶段。搬家公司的工人将昂贵的家具、日常用品搬走,一名两颊凹陷、一脸凶相的男人,还大声怒斥着小心搬运、不准撞伤家具。
光晃和照子都已不见踪影。阿章进入家中整个绕过一圈,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全被搜括一空。在父亲房间的地板上,有几个被丢弃的抽屉,而书桌却早已不知去向。
阿章在凌乱的纸堆中,发现了光晃的日记。在日记上详细记下了自己对扑克牌游戏越陷越深,之后连连输钱,导致债务越滚越大的过程。
就在债务金额超过警戒线的几天之后,所有请光晃当保人的债务人全都销声匿迹,接下来对方便展开了严苛的讨债行动。日记中断的时间是两天之前,并在最后一页,写着给阿章的留言。
“你老爸已经无力偿债,只能一走了之。”
不知所措的阿章抬起头来,发现小池正站在自己面前,看来他进来时没发现一丁点脚步声。 他身着西装,从袖口露出金手链和劳力士名表。
“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阿章摇摇头。
“少装傻,应该多多少少知道才对吧?我看他们大概被逼得很紧,说不定还可能自杀,这样我们也有责任耶,得在他们想不开之前找到人才行,怎么样?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哼!你这小鬼!”
地下钱庄业者立刻焦急起来,露出黑道的真面目。
“你想隐瞒也没用哦,你老爸不在的话,所有的债务干脆都让你背好了!”
他拿出纯金打火机点了根烟,还把烟灰弹落在榻榻米上。
“你老妈也匆匆忙忙离婚,逃回娘家了。哼,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跑掉的话,未免太天真了。”
他的目光之中更添几分犀利,紧盯着阿章。
“你要我说几遍才懂啊?到底有没有听说,你老爸要躲到哪里去?你知道吧?”
“我什么也没听说。”
“怎么可能?”
“我才刚回到家而已。”
小池眯着眼,吐出一口烟。
“说得也是,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跑去哪里啊?”
“补习班集训。”
“原来如此,这么大热天的,真是辛苦啊。既然这样,就得请你放弃继续升学啦。”
小池笑得合不拢嘴。
“嗯,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不过呢,暂时就让你免费待在这里吧。好好的看着,别让莫名其妙的流浪汉跑进来啊。”
小池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你老爸欠下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老子欠钱,儿子还债,这是天经地义。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哦。”
盯着阿章双眼的不是人类,而是像老虎般猛兽的眼睛。
“要是你老老实实工作还债的话,大概五、六年就能还清吧。你还年轻,人生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从头来过。话说回来,要是你跑掉的话,我们可饶不了你。全日本都有我们的眼线,迟早都会发现你的踪影,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最后总会被揪出来。到那时候,任你呼天抢地也没用,我们会先回收你的肾脏和眼角膜再说。”
直到小池离去,阿章都是动也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背脊和腋下冒出一大片冷汗。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只是个地下钱庄业者,而是个不折不扣的黑社会。他所说的也不只是作势要挟,绝对是说到做到。
阿章把日记的最后一页撕下来,接着取出夹在封底的塑胶信用卡,悄悄溜出家门。
非逃走不可!阿章毫不犹疑地做了这个决定。这些家伙就算是霸占椎名家的所有财产,还是不会满足。如果仍犹豫不决待在家里的话,肯定会被流放到破烂的工寮或者远洋渔船上当奴工,或许还有更悲惨的命运等着自己。
可是就算向警方投诉,也不见得会真的被受理。毕竟,只要他们说明目前所做的都是正当的行使债权,警方也无可奈何。真正可怕的却是在这之后,警察不可能永远在身边,保障自己的安全。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只想立刻逃离这里。随便跳上电车,到任何能去的地方。最好是能早一刻摆脱那个黑道,能走多远算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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