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现在仍然过着逃亡生活。就算多一伙人来追查也没什么差别。况且,这些日子已经练就了一身在社会中隐身过活的好本领。
那天,阿章光是为了不让同事看出涌上心头的兴奋以及全身激动的颤抖,就得花上很大的功夫辛苦掩饰。但这份辛苦和以往经历过的不同,和之前的痛苦完全相反。
计划的第一阶段,就是潜入大楼内。为此必须先收集一些资讯,很幸运的,阿章所服务的涩谷大楼维修保养公司,也负责六本木中央大楼的管理工作。
阿章一面故作自然,一面接近一名名叫柿沼的负责人。最初两人只是随便闲聊,渐渐地,几次下班之后还一起去喝两杯。柿沼年龄三十出头,即使喝醉了,话题也还是离不开工作,是个穷极无趣的男人。但也因为如此,阿章才能不费吹灰之力问出六中大楼的种种情况。
根据柿沼所言,最近月桂树的社长室好像遭到空气枪从外部对窗户射击。虽然还没找出凶手,但为了社长及所有重要干部的人身安全,最高楼层的窗户全部替换成防盗专用的玻璃。由于费用方面全部由月桂树公司自行负担,因此大楼的持有人也予以认可。
阿章听着狙击案件,越听越感到疑云重重。不论是动机、方法,看来都是那么暧昧不明。搞不好全都是社长自导自演,好为更换玻璃窗制造借口。
深入探听之后,发现其他安全措施也有加强。首先是在电梯上设定密码,如果没输入密码,电梯就不会停到最高楼层。此外,在社长室前的走廊尽头还装设了CCD摄影机,由警卫室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
看来要想潜入这比当初盘算的困难许多。光是破坏窗户的难度就已经相当高,何况还会留下清楚的痕迹。因此,只能从最高楼层直接进入社长室。此外,电梯密码又是一项难题,而要安然通过监视摄影机的拍摄,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阿章却不愿就此放弃这个从天而降、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反过来说,只要能通过这两关,就可以潜入寻宝,想想不管是珠宝店,或是大富翁的豪宅,比较之下,想要找到存放高价宝物却戒备松散的场所,恐怕再也没有第二处。
阿章将仅有的存款全数领出,再把珍贵的两条金项链拿到当铺换成现金,全部的作战基金大概在一百万左右。其实现在已有固定工作,如果到地下钱庄,应该多少能再借贷一些,只不过,无论如何都不想走上负债这条路。也就是说,能动用的金额前前后后就只有这些。因此,一块钱也不能浪费,必须做最有效的利用。
首先,先到二手服饰店用五千块包办全身上下的服装,包括西装、衬衫、领带和皮鞋。摘下眼镜,再把发型梳成三七分,平常没工作的时候,就用这一身上班族的打扮进出六中大楼。这身改变的装扮显然充分奏效,就连平日面熟的警卫,也从没认出他来。
当然,虽然无法进到最高楼层,但还是仔细观察一楼到十一楼的状况,并拍照存档。如果遇到迎面有柜台,或是有人准备出来询问时,就装作搞错楼层,或是转身走向厕所的方向,通常都能一次蒙混带过。
观察的结果发现,至少从二楼到十一楼,除了电梯和厕所的位置相同之外,其他的格局也一模一样。从内部阶梯观察各个楼层的门,果然在意料之中,全部都是自动锁。
回到公寓之后,阿章就试着制作最高楼层的空间配置图。努力探索之前清洁最高楼层窗户时的记忆,把映入视线中的所有东西全填上去。从社长室、其他的干部办公室、秘书室以及走廊的相对位置,大概可推测出监视摄影机架在哪里。
可是,这么一来,就更想实际进去看一次。由于涩谷大楼维修保养公司也负责大楼内的清洁业务,阿章也曾想过,是否能拜托负责任人,让自己代为工作一次。
不过,阿章仔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一个自视甚高的高空作业员,为何会特地表示有打扫大楼内部的意愿,实在想不出具有说服力的理由,之后还得避开任何招致怀疑的动作。
因此,阿章改成频繁造访秋叶原,目的是在防盗用品店增长监视摄影机的相关常识,以及添购必备的器材。
终于又等到了六中大楼的清洁日,这天阿章是和刚进公司的资浅新人同一组工作。先到警卫室拿了三把钥匙,接着就到屋顶上进行作业前的安全检查。
就在负责清洁窗户的新人乘坐吊篮下降的同时,阿章提着运动背包从内侧阶梯下楼。将耳朵贴在最高楼层的门上,确定没有来往的人声之后,把万用钥匙插入钥匙孔。
喇叭锁应声转动,看来,只要用这把万用钥匙,就可以打开大楼内所有门锁。他再一次把耳朵附在门上确认,为求保险,轻轻地试着将门打开。
关上门并锁好之后,他走下一楼,步出了大楼。在地下铁的洗手间内脱下连身工作服,换上了西装,接着搭乘计程车离开涩谷,前往事先确认过假日仍照常营业的锁店,制作六中大楼万用钥匙的备份。
重新换回连身服后,他回到大楼,看看吊篮的位置,新人清洁窗户的作业,比预计中要来得慢。阿章对着入口的警卫点头示意,由于一般也常在工作时频繁进出,因此警卫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搭乘电梯上到十一楼,再从内部阶梯爬上屋顶。他使用吊车上的对讲机,和正在奋斗的新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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