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那些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冷静下来的洪胜问道,
“准备好了!”张静有些兴奋,“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去找,——找‘那玩意’?这简直太疯狂。街上贴满了你的照片,你的脸像电影明星一样被人铭记,等待你的可不是鲜花呐喊,不是镁光灯的闪烁??”
“我们当然现在就去!宝贝——”洪胜的脸上突然又恢复了可以称得上嚣张的自信,“不过现在,我们得先甩了那帮警察!”
10、行为学家的发现
法院白色的大墙,因为火焰,被熏得漆黑。根据烟熏色在18层大楼表面所占的比例,可以判断出火苗曾经窜得多高。法院周围几百平米内,洒落了爆炸所导致的残留砖片;再往外是临时拉起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外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
临时领导小组成立,公安局长已到,主管法政公安的刘云副市长也到了;在省里开会的市委书记,闻讯后放下会议,随公共安全专家一起,正在赶来的路上。
面对媒体的质问,所有公职人员,均以“案件正在侦查当中,无可奉告”的理由回应。
这可不是一句“出了事我负责”,就可以担当的事件。
网站第一时间贴出题为《变态罪犯“死里逃生”,疑似违规看守所致》的文章。
如此*的标题,立即引来一阵哗然。
电视台不甘落后,立即紧急调拨人马,开设《中国版“越狱“?》的现场纪实节目。
民众纷纷上网、打开电视;百货商店的电视专柜前,挤满了无法及时回家的人。
只有报纸杂志的记者,苦于无用武之地,他们的报道,最早也要到明天才能和读者见面,眼睁睁的看着电视、网站抢了风头。
法院的某间房间,成了暂时的办公厅,
“是我的错!”副市长刘云刚从医院过来,伤员、死者血肉模糊的场面仍在脑海中萦绕。死者家属悲痛欲绝,他们都很年轻,有家庭,有老婆孩子;刘云老泪纵横,“我这是在犯罪。”
正是他的牵头鼓励,才使得肖海清可以开展这个科研项目,并最终导致了洪胜的越狱。
“我希望同志们能够信任我,在新的专家到来之前,仍能由我来领导整个追捕工作!”在这点上,刘云与李明达成了共识。“来吧,同志们,我们抓紧时间分析案情!”
刘云看了看台下的肖海清。
虽说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肖海清冷静的却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职业要求她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慢慢反思检查。
有四点破绽:
法院的监控录像,很快把张静推上第一嫌疑人的位置。即使张静化了装,但从体型、一些无法更改的走路方式;以及鬓角留下的染成棕色的头发,让在此之前接触过张静不止一次的肖海清,很快想起了这个人。
既然确定洪胜的越狱有帮凶,那么作为重刑犯羁押期间,唯一接触过的社会人员,张静也一定被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重播看守所里的监控录像,行为学家肖海清,在这样的结果下反复观察,怎么还会忽视掉洪胜和张静指尖微弱敲打桌面的行为?尽管她还不能确切理解这些小动作真实涵义;
如果上以上三点,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当洪胜的照片贴满大街后,接到别墅旁那对夫妻的举报电话,把张静列为第一嫌疑人,基本可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儿。
一行人立即赶往洪胜越狱之后,第一个落脚点——那栋别墅。
临出发前,肖海清观察到李明的眉毛微微上扬,她认为这一动作与自己有关。因为此时此刻,很明显,李明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件案子上,能够起到帮助的作用。恰恰相反,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才使得案件发生恶劣的逆转。这一点,即使他不说,肖海清也知道。
警方很快对别墅完成了包围。
但没有用。
人有时候彼此就像甲骨文,一旦拥有破解密码的能力,对方的一切就不会再神秘莫测。肖海清具备这样的能力,给予时日去解读洪胜,便能一目了然。可照现在来看,显然洪胜也具备这样的能力。他能够时刻保持冷静的心态审时度势,又怎么可能在别墅逗留坐以待毙?
肖海清一进到房间,就发现远不如此。
现场被破坏了,不是那种伪装现场的破坏,而是——重装。
洪胜甚至都不屑伪装这种行为:书架上的书被轻轻一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躺在地上;衣架里的衣服,被取至床上围成了一个圈(肖海清可不认为这是一种宗教符号);厨房的餐具,被放进了水斗,整齐的码成一摞;房间里所有的椅子,拎进了一个房间,排成了课桌式的两排……
肖海清大吃一惊。这种做法极其专业,像化舞台装一样,把一个人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当李明他们对正在绞尽脑汁,在眼前的一切中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肖海清知道这一切是没有用的。
正如她研究的课题,“无意识行为往往比有意识行为才能透露的更多,”洪胜的做法相当于,给某个人换上了一张“假脸”,而不是简单用刀划上几下破相了事。前者极具迷惑性,如果按这张“假脸”的面貌特征,去追寻某人的背景身份,显然将毫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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