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捂住耳朵,可没有用,恐惧不是从耳朵里传来,而是来自内心深处。
张静内心的恐惧化成幻境中的具象,侵略着她脆弱的神经!
有人吗?
有人吗?
怎么回事?张静张着嘴努力叫喊,却发不出声来!
世界开始旋转。
远处的恶魔一点点在树林中逼近。
滚远点!张静瑟瑟发抖,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叫喊。
但这样做并没有把胆量召唤回来。
张静陷入了旋涡,黑林中的旋涡,就像是那个恶魔布下的陷阱。
它来了.来了!
张静感觉到了它喘气时喷出的腥气,带着血、暴力、野蛮、难以名状的恐怖来了!
张静闭上眼,感觉到了世界的末日……
“怎么啦?”一阵急促地叫唤,“你怎么啦?!”张静睁开沉重的双眼,她醒了,从噩梦中醒来,看见洪胜在身边焦急地问着。
蝴蝶社的其他成员,在从何斌那里得知了张静失踪的消息之后,焦急地寻找在学校,还有附近的大街小巷上。
差一点就要报警了!
洪胜是第一个知道“强暴事件”的人,紧接是何斌、宋波和刘娜。
安慰、安抚在此刻都只是“隔靴搔痒”,少年们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不知所措。
对“凶手”的猜测原本不会同王焕生扯上关系,即使他没有在应该的时候出现在应该的地方。
谁会相信一个值得尊重的老师,会是个衣冠禽兽呢?
可又不得不信。
因为,
因为——
洪胜有证据!
65、证据(2)
9点多钟的样子,也就是张静被伏击之后的半小时,洪胜在学校门口,远远地看到衣衫不整的王焕生。匆忙地骑着自行车从学校离开。
偏偏王焕生就是不承认这一点!
更加值得怀疑的是,在当晚深夜去往王家,与王焕生的交涉中,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王太太为什么要死死咬住,自己的丈夫10点才从家里出的门?这对于洪胜来说,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
这个女人难道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也要隐瞒丈夫的龌龊罪行?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何斌问洪胜。几分钟前,在王焕生的家里,王焕生也是这样闪烁着眼神问的。
“绝不可能!”洪胜依旧斩钉截铁地回答,“以我的视力和判断力,绝不可能看错。当时我就有这样的疑问,王焕生应该和张静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怎么会满脸尘土地从学校出来?这绝不是我在知道事情之后的臆想幻觉!”
有了洪胜的目击。王焕生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串供”是站不住脚的。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哄骗妻子做出了这样的供词?!
强暴案的受害者不去报案的原因,除了“面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作案人的无法确认。可要是罪犯已成铁板钉钉的事实,即使再懦弱的受害者,也会站出来把他绳之以法。
在法医证据的面前,谎言是站不住脚的。张静的内裤上,还残留着王焕生的精液,只需短短的一个星期,DNA的检测报告出来之后,到那时,所有的面具将会被摘下,所有的伪证将被拆穿。
在报案与不报案之间纠结了好一阵之后。张静在众人的鼓励下选择了前者,尽管强暴报案,带来的负面影响众所周知。把罪犯送进监狱,这是张静这一星期内顶住压力的唯一动力,尽管校园里蠢蠢欲动的流言已经像潜伏期的病毒,颇有大规模传播的前兆。
在一个热衷传诵他人隐私的国度,任何一件事儿都有可能被化妆成形形色色的模样,在人们的唇齿间。被添油加醋地加以演绎。
张静已感受到了那些带刺的眼光落在身上,就像流氓上下其手,浑身不自在。
她能够顶住这些的唯一动力,就是揭穿王焕生的道貌岸然,把他送进监狱。
这是难熬的一周。对张静,也对蝴蝶社的所有成员。
没有一次对结局的期盼超过现在这样迫切。如果条件允许,张静甚至愿意在公安局的门口待上一星期,第一个得知王焕生被判定有罪的消息。
可——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不知从何而来。
这一星期,张静的眼皮不停地在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担忧?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现在是绝地反击,有什么还可以担忧的?
可眼皮不停地在跳。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这可是不好预兆的前奏。
洪胜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张静或许找到了缘由。
或许他只是看到了酷似王焕生的另一个人,他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不恰当的地方。
否则,王焕生和他的妻子怎会一口咬定,在事发后的大约一小时,他才刚刚从家里出来?
王焕生不至于傻到不知道DNA鉴定这一说。只是并不复杂的医学实验,就可以让他的谎言毫无立足之地。
而他依然敢与妻子合谋,坚定地诉说自己不在场的伪证?
王太太在丈夫犯下这样的罪行之后,居然可以无动于衷,甚至还可以配合王焕生,一再将谎言进行到底?
是不是洪胜真的看错了?
冷静下来之后,张静不得不再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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