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海清初见张静的那次,她得出的结论是没有错的。洪胜夫妻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因此而表现出来的“性”的问题!
只不过为了隐瞒真相,张静把问题的症结调换了个。事实上难以接受男女性爱的是张静。
她尝试过,但屡屡失败,如果说经过洪胜不懈努力,张静的病情有所好转的话,那么唯一会引发张静旧病复发的便是男女行房之时。
每当此时,张静就会变得歇斯底里,她无法忘记那个可怕的夜晚,以及王焕生躺在血泊中的镜头。
强暴事件过去没多久,张静就和何斌分手了。是她强行要分的。
她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恋爱了,可是洪胜,这个曾经为了朋友放弃她,又在危难时刻远赴云南为自己甘冒生命危险的男人,再也没有从她的身边离开过。
“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这儿走开,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委屈!”
这句让她深深感动的情话,也让她更加愧疚。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困难卓绝、你追我闪的恋爱之后。张静嫁给了洪胜,然而却不能行夫妻之事。
洪胜对张静的爱可以超越肉欲,仅仅体现在对她精神上的无限爱恋。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静创口的伤疤在渐渐愈合,但断不可能像抓破的蚊子包,奢望痊愈。
在这个物欲横流、男女一见面就脱裤子的时代,都市的某个角落里,却上演着胜似柏拉图恋爱的剧情。
任何猥琐的念头,都是对这段旷世奇(畸)恋的亵渎。
有时候,张静想过让洪胜去找个情人,或者用钱纵容他进行有性无爱的一夜情。
每每她婉转含蓄地提出来的时候,洪胜清澈的眼神,总让她感到自己无比的渺小,直到有一天……
71、欲望
当初,由于没有证据,警方在进行长达半年的调查之后,最终以“失踪案”给王焕生定了性。
尽管官方给出的结论是“只要一天没有证据表明,那么王焕生就不能认定死亡”,但实际上,稍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当事人早已凶多吉少。
王太太,作为王焕生的直系亲属,每天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傻傻等待自己丈夫回家,从某种意义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那管真正的蝴蝶卵,被何斌提炼出来,在错杀王焕生那晚之前,就和那枚“虫珀”一并锁进了密室里的金属保险箱。
这是他们再适合不过的藏物之处了。安全,即使被人发现,没有钥匙想要自行撬开,势必捅破盒内的硫酸,而让一切面目全非。
在宋波的计划中,这不仅不是一个谋杀,也是个抹掉谋杀企图的计划。
为了让所有人能够在这次介于法律与正义之间的灰色行动中全身而退,他们必须隐藏洪胜莽撞的云南之行,其中自然包括他探险的成果——那些蜂蝶的活体和“虫珀”!
稍后,一旦宋波的计划成功——即王焕生写下了自己的罪行,警方必定会介入此事的调查。鉴于王焕生在警局的“关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波希望留给人们的印象,是这群少年用自己的机智让王焕生认罪伏法,而不是真的有预谋去捕捉蜂蝶,意图进行谋杀行动。
尽管,在洪胜的心里,谋杀本是初衷。
那么在王焕生招供之后不久,当这一话题渐渐从人们的茶余饭后淡出,他们就可以取出那枚“虫珀”和培植蜂蝶活体,光明正大地享受发现这一珍稀物种所带来的审美和快乐。
这原本是个貌似不错的计划,然而,误杀改变了一切。
宋波的预想,像脱轨的火车偏离了自己的轨道。原先暂时被藏匿起来的蜂蝶和“虫珀”,现在看来将要永远地和王焕生的尸体埋藏在那个地下密室中了。
那晚惊慌失措的众人,回到了地面,在夜深人静的墙角边,装来了黄沙水泥。他们在密室的入口重新浇筑了水泥,让它看上去和普通的墙壁没有两样。
在后来警察关于王焕生的调查当中,蝴蝶社社员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警方的办案能力。这一再坚定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从此之后再也不踏入密室一步,就让它像梦一样,从清晨起就消失在自己的意识深处!
事实上,他们确实做到了。他们隐藏了一段谋杀的往事,并且成功逃过了警方的耳目。
接下来是相安无事的十几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感从人们的心中慢慢褪去。这就像上树摘果子摔落下来的少年,当疼痛与害怕不再激烈,果子的诱惑总会时不时地在心有余悸的缝隙间钻出来撩拨心情。
对于蝴蝶社成员来说,果子就是金属密码箱里的那枚“虫珀”。
毕竟这是稀有品种的发现,以此为最大兴趣的社员们,很难做到彻底的无动于衷。
这在他们将钥匙毁灭的表现上,就颇有代表性。
正如王健在破案过程中所分析的那样,洪胜他们并不是为了藏匿某物,恰恰相反,原本的意图是要让钥匙背后的东西从此消失在人间。
什么样的锁是最安全的?自然是没有钥匙的锁。更何况这个在外力作用下具备自行毁灭能力的密码箱。
照理说,在杀害王焕生的当晚,他们自己直接毁掉密码箱里的东西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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