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当年大概也是这样吧,只不过听胎动的人是我爸爸罢了,如今,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提也罢,狠心抛弃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提他做什么,除了伤心,还是伤心。妈妈,据说我那时候特别调皮,一点也不安分,是真的吗?他们都说我那时候特别好动,不是伸手就是踢腿,不是打滚儿就是......反正就是瞎折腾,好像不知道疲倦,白天如此,黑夜也是如此,那您岂不是遭大罪了?罪过!罪过!那时候有人就预言,说我长大了说不定是个运动员呢,想当年,我是到处跑,到处蹿,还喜欢把破盆破碗拿来敲,但是事与愿违,恰恰相反,如今我都长大了,却不怎么爱好运动,反倒好静,还有啊,据说我小时候特别爱哭,哭得还特响,我在山这边哭,山那边的人都听得见,现在长大了,却从来都不哭了,就像石头人一样,物极必反,这人啊人,还真有意思。
妈妈,说了这么多,那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浮出水面了,因为人原来就是个精灵古怪,加上后天环境的影响和个人的改变,不变成那个样,那才怪哉呢,这人啊人,实在是有意思。
第二章36该死的鱼刺卡喉
妈妈,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儿,寒夜慢慢,心海无边,您听得到我的呼唤吗?您一定听得到的,一定的,母子连心,正如十指连心,我的十个指头,呵呵,十弟兄,爱玩耍,个个头上顶块瓦,这谜语多贴切呀,它们是听得到我的声音的,哪怕这声音多么微弱,多么苍白无力,甚至是多么的细若游丝,您一定听得到的,您在听吗?是侧耳倾听吗?我要是在您身边,您一定会一本正经有模有样地说“洗耳恭听”的,对么?
妈妈,这会儿,那根该死的鱼刺还卡在我的喉咙里,好难受啊,妈妈,我该怎么办呢,是把它吐出来还是咽下去呢?
妈妈,他们说的,说是上帝派我来拯救文学的,同时也拯救自己,是这样吗?何谓文学?文学的使命是什么?归宿又是什么?出路在哪里?入口在哪里,出口又在哪里,这就好比一个小处男在一个小处女的身上寻找天堂口一样,是这样吗?我只能说,所谓文学,就是人学,所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文学生长的土壤,文学就是一颗颗粒饱满的种子,长出胚芽,伸展触角,成熟,长大。我还想说,我自己是有着强烈的诺贝尔文学奖情结的,至死不渝,因为一个拥有全球六分之一人口的泱泱大国,怎么可以没有国际性的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呢,它毕竟是一个国际性标尺,可以这么说,诺贝尔文学奖需要中国,中国也需要诺贝尔文学奖。好像有那么一天,我在赏月,忽然闻到了一股妙不可言的花香,那是一种抵挡不住的诱惑,随之而来的是一条雪狼,她不停地追逐我,中途,有猎人打死了她,我以为自己得救了,可是很快,那个猎人就变形了,他变成了一个骑士,一个没有脑袋的骑士,更奇怪的是他的坐骑,居然是一头猪,那头猪还长了三个耳朵,可把我吓坏了,我跌跌撞撞地跑,绕过一座云遮雾绕的高山,到头来,我误入了诺贝尔先生的后花园,那时候,他正在闭目养神,打着小小的呼噜,我就站在一边等着,不弄出任何一点声响,没过多久,变天了,天空突然就下起了大雪,橘子那么大的雪花飘飘而下,很快,我就变成了一个雪人,我在发抖,浑身冰凉,不过,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先生终于醒了,他长长地伸个懒腰,觉得有些非同寻常,他知道那天有个人要来拜访,可是人呢?难道他的预感出问题了吗?他看着满天的大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身上的冰雪开始融化了,水滴落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河,我终于现身出来了,他大吃一惊,既而满面喜色,说早就知道我会来,我皱皱眉头,我想,这么说,我在那儿站那么长时间,先生一定很清醒,可他为什么不动声色呢?还有,天将大雪,他也一定未卜先知,为何无动于衷呢?我正诧异,先生招手,把我请进屋里,生了炉子,还给我找来了干净的衣服,转身大踏步地走进了大雪里,我赶紧换了衣服,屋子里暖融融的,好像生命的春天来了,我正手足无措,先生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些干柴,他往炉子里添了一些柴,火苗熊熊跳跃,那天晚上,我们秉烛夜谈,第二天,大晴,我告别了先生,临走的时候,先生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要我不急不躁,还说安静是福,最后送我几个鲜红夺目的大字,正是“坚持坚韧与坚守”,并且一再说,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把诺贝尔桂冠戴在我的头上,我大喜过望,信心百倍,拜谢先生以后,我走出了鲜花环绕的大门,一脚迈进了百花园,那园子足足方圆千里,姹紫嫣红的花儿争奇斗艳,热闹得不得了,蜂飞蝶舞,忙得是不亦乐乎,天空中,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风筝腾云搏浪......美少女翩翩起舞,风情万种,男青年像鱼儿一样游来游去,眉目传情,小孩子像小鸟儿一样快活,飞来飞去......还有老人拉着宠物狗遛弯儿,妇人们唠嗑儿......我恋恋不舍地出了园子,走入了一片青青草地,那儿,好安静啊,偶有小花,那也只是点缀,那一刻,脚步停了,心跳仿佛也停了,喧嚣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诺贝尔先生一定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也许是在天上呢,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不是他会是谁呢?青青草地的四周都是围城,我来个深呼吸,猛然惊觉东方的太阳已经升起,我只看了一眼,一脚踢跨围城,青青草地不见了,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荒废的园子,茅草长得老高,风从不远处吹来,发出沙拉呼啦的声响,偶尔,还有此起彼伏的虫鸣......我继续深呼吸,我知道,我该挥汗如雨,呕心沥血,躬身耕耘这片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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