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自天国的夺命家书_第六个手指【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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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陵美女士是个怪人,大家伙儿都这么说,没有人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张望什么,期盼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看过,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人敢看她的眼睛,黑洞,漩涡,这个人从来不与任何人说任何话,如果有一天你听见她在和某某人说话,那八九成儿是见了鬼了,自然,墙壁或者墙壁上的斑点,小壁虎啦,断尾巴的四脚蛇啦,小蜗牛啦,偶尔也能听到她说话,那多半是当事人在梦中。

  对了,传闻还说她是个女鬼,临近的小孩子哭闹得再凶,只要大人一说起这个人,那些个小家伙,既不敢哭了也不敢闹了,张开嘴巴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巴长时间保持开放的姿势,倒是耳朵,竖起来了,听觉神经忙得不亦乐乎了,一个劲儿往女人怀里拱,也管不了对方是谁了,大概有奶就是娘吧!

  传闻固然有板有眼,还是不及夜猫子眼珠子的现场捕捉来得真切,据说啊——这个女人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处游荡,披头散发,蛇行而过,好像掉魂儿了,又好像在寻找谁人的脚印......也许哪一天后半夜,你在街上晃悠,晃悠,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一个满面蜡黄赤着双脚的老女人,不用说,肯定是她,是的,是的,当时可把你给吓坏了,你拔腿就跑,如见鬼魅,迎面撞上了电线杆子,一个倒栽葱,大脑袋上长出了一个小脑袋,蓝莹莹的天幕下,一个葫芦心说活见鬼,猛回头,她却无影无踪了,你顶着葫芦脑袋,大口大口喘粗气,坐在地上揉那摔成两半儿的屁股蛋儿,正准备站起身,忽然惊觉,出现了异常情况,怎么回事,脚板心底下凉凉的?低头一看,原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鞋跑掉了一只,也懒得回去找,爽性把另一只也脱下来扔在一边,嗯,你还别说——打赤脚的感觉还蛮爽的,怎么说呢?就像大梦初醒来,久违了的情人坐在枕边,至于那两只鞋,兴许还能派上用场,谁捡着了谁好运,谁叫人家赶上了呢,那本来就是一双只穿过一回的新鞋。

  第一章序幕曲4唏嘘感叹

  信陵美女士这一死,大家伙儿还真有些不习惯了,也是,毕竟街坊邻居那么多年,对方就算是个泥巴人儿,那也捂热乎了不是,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不仅行为怪异,而且颇有些神秘,当然还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只不过对小孩子是个例外。

  对了,这人还与一个年轻小伙子有些瓜葛,不错,就是那小邮递员了,后来,这女士一死,那绿衣小天使就人间蒸发了,众人更是唏嘘感叹不已。

  第一章序幕曲5家书惹的祸

  要说呢——都是那封家书惹的祸!

  一封来自天国的家书!

  一封要命的家书!

  第一章序幕曲6常常走神儿

  这一天,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真的,可是我们的信陵美女士大清早起床就感觉异样,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还有,她的单眼皮儿老是跳跳,一会儿是左眼,跳跳跳,一会儿又是右眼,跳跳跳,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大约持续了大半个钟头,弄得这个女人是一边结婚一边死人——哭笑不得,她呢,向来沉稳平静,可是这一回居然也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了,凭她的预感,大概真的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儿了。

  对了,最近,信陵美还常常走神儿,有时候看见了一条蛇从天而降,落进了一个水凼里,溅起了朵朵浪花,有时候看见了一个男孩的英雄救美,一个男孩给她的人工呼吸,一会儿看见了一大片油菜花开得灿烂,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面对面拥抱,一会儿看见了一条殉情的老狗撞向了一座坟,有时候看见了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有时候看见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长出了隐形的翅膀,飞向了遥远的天国......  看来,真是老了,又或许,信陵美的大限已近,那谁知道呢。

  临近中午,信陵美还在怀想自己的双眼皮儿,少女时代,流金岁月......但是她总也不能聚精会神,这个样子随想,原本是为了分神来减轻内心的骚乱,事与愿违,内心深处的波涛反而变本加厉地汹涌澎湃起来......好半天了才收拾停当,正准备去拜访一个老朋友,顺便买点菜回来,可是刚刚锁好门,一阵挠耳的铃声蛇行而来,声音过处,巷子深处闪出一团蓝莹莹的油彩——是春天的颜色——是邮递员绿衣天使来了,那人大老远就扬着一个天蓝色的大信封,敞开喉咙叫喊说有她的特快专递,信陵美女士的心呼啦一下子就蹿到了嗓子眼儿,她的表情像春天的花朵开满整个脸盘,她盯着那小伙子的脸蛋足足看了几秒钟,看得人家面红耳赤,好像他的脸上蠕动着一只蓝莹莹的蜗牛一样。

  这信陵美和那小伙子也算是老熟人了,因为她过去一直向小伙子询问有没有她的信件,问了好多次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小伙子因这事儿摇头摇出了颈椎炎,真的,她三天两头地问,晴天问雨天问雪天也问,初春问仲夏问寒冬还问,问得人家都烦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后来索性不问了,每次小伙子来一苦笑她就默默走开,开始一段时间,众人不明就里,风言风语开了,还以为她们两个人在打暗号,相互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后来老妇人死了,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一个个偷偷脸红,汗颜,甚至有人开始心疼起他们那位有些古怪的老邻居有些神秘莫测的老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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