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丹斯边说边做记录。“谢谢,文森特。”她微微一皱眉。“但是,你为什么告诉我你的名字是托尼·帕森斯。”
“因为我太害怕了。我做了件好事,我告诉你我看见了什么,也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接下来,我担心会有人发现我的名字,然后杀了我。”他的下颌颤抖着。“我真希望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已经说了,我很害怕。我告诉过你,我很害怕。”
莱姆对这个男人的哭腔感到很恼火。继续问他,他在心里无声地催促着凯瑟琳·丹斯。
不过丹斯依然和气地问:“说说这把刀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身上不该带这把刀。但是几年前我被人袭击过。可怕极了。我真笨。我本该把刀放在家里的。通常都放在家里的。我真没脑子。这回它可给我惹上麻烦了。”
丹斯脱下外套,放在身边的椅子上。
文森特继续说:“其他人都很聪明,不想卷进来。都怪我多嘴,现在有好戏看了。”他盯着地板,嘴角流露出几丝厌恶的表情。
她又问了些细节,例如他是如何得知发生凶杀案的,以及另几次作案时他本人在什么地方。
莱姆觉得这些问题很奇怪。太肤浅了。她没有按照他的方式去挖掘信息,例如要求提供不在场证据,拆穿他的谎言。她遗漏了一些看似很有益的线索。丹斯一次都没问,他为什么会把她引到小巷里——他们都怀疑他曾打算杀死她,或许甚至想折磨她,逼她说出警方所掌握的关于钟表匠的线索。
丹斯探员对他的回答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做了记录。最后,她看看文森特身后的萨克斯。“艾米莉亚,你能帮我一下吗?”
“当然。”
“你能给文森特看一下我们发现的脚印吗?”
萨克斯站起身,拿起静电复印影像,举起来给文森特看。
“这是什么玩意?”他问。
“这是和你的脚尺寸相符的鞋子,不是吗?”她正仔细地打量着他。
“差不多。”
她还在盯着他,什么也不说。莱姆知道她设下了一个精心安排的陷阱。他仔细地看着他俩……
萨克斯坐下后,丹斯对她说:“谢谢。”
丹斯探员慢慢向前挪了挪,慢慢地侵入嫌疑犯的个人空间。“文森特,我很好奇,你从哪儿买到这些食品的?”
短暂的犹豫之后,对方说:“嗯,在食品店买的。”
莱姆终于明白了。她诱使他说到食品,接着再问他,如果他住在新泽西的话,为什么要在曼哈顿买东西——因为购物车里的所有东西在离家很近的店里都能买到,可能还更便宜。她身子往前倾,摘下了眼镜。
现在——她要收网了。
凯瑟琳·丹斯微笑着说:“谢谢,文森特。我想,就这些了。对了,你口渴吗?”丹斯又说,“想喝汽水吗?”
文森特点点头:“好的。谢谢。”
丹斯瞟了一眼莱姆:“我们能给他喝点东西吗?”
莱姆眨眨眼睛,一脸困惑地看看萨克斯,她也摇摇头,皱着眉头。丹斯究竟想要干什么?她还没从他那儿得到一丁点儿的线索。犯罪学家在想,这真是浪费时间。这些就是她想问他的所有问题吗?现在,她竟然当起了女主人了。莱姆很不情愿地喊来汤姆,让他给丹斯拿来一瓶可乐。
丹斯把吸管插进去,放到戴着手铐的嫌疑犯嘴边。只用了几秒钟,他就喝光了。
“文森特,让我们几个单独呆一会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们很快就能把事情弄清楚了。”
“当然,好的。”
巡警把他带了出去。丹斯随后关上门。
贝克尔摇摇头,很不满意地看着这位探员。塞利托咕哝道:“这根本没用。”
丹斯皱起眉头:“不,不,我们进展得很顺利。”
“顺利吗?”莱姆问。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获得了他的基准反应模式,然后让他用倒叙的方式讲述一遍事情的经过——说谎的调查对象往往都是临时编故事,这是个揭穿他的好办法。人们可以按照任何时间顺序来谈论确实发生过的事——无论是从头到尾讲,或者是倒过来讲——这些都不成问题。但是,如果是在编故事,那么就只能有一种顺序,那就是从头到尾讲。当他们试图反过来重新叙述的话,他们就缺少编故事时所用到的思路,那就原形毕露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就是钟表匠的帮凶。”
“真的吗?”塞利托说。
“嗯,这很明显。他的认知反应是矛盾的。和我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他根本不担心自己的个人安全,一点也不像他后来自称的那么胆小。当然了,他认识钟表匠,而且与他的罪行有某种牵连,但是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种关系。他决不会只是协助罪犯逃跑的司机。”
“但你没问他这些问题,”贝克尔指出,“难道我们不应该弄清楚,当花店以及格林威治村公寓大楼两桩受袭案发生时,他在什么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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