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丢的钱?”塞利托问。
他解释说,自己昨天晚上七点半左右下班。然后和朋友们一起喝了几杯,在九点左右离开酒吧,走向地铁车站。他记得,在雪松大街上行走时,曾从口袋里掏出过地铁票,钱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掉出来的。他继续走到车站,然后在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回到了位于纽约上东区的家中。他妻子出差了,所以他一个人去公寓附近的酒吧吃晚饭。再次回到家的时间是十一点左右。
塞利托打了几个电话去证实他的说法。写字楼保安证实了他的确是晚上七点半下的班。信用卡消费发票表明他在九点左右去了沃尔特街上的一家酒吧。他所住的公寓楼里的门房和一位邻居都证实他是在他所说的时间回家的。在九点一刻到十一点之间的这段时间里,他不可能绑架两名受害人,在码头上杀死其中之一,然后再赶到小巷子里,给泰迪·亚当斯精心设计死亡的场面。
塞利托说:“我们在调查一起非常重大的案子,就发生在昨晚你丢钱的地方附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帮助我们破案的事情?”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发誓,如果可能的话,我一定会帮你们。”
“凶手可能会再次作案,你知道的。”
“对此我感到很遗憾,”他说,可是语气一点也不难过。“但是我当时很害怕。那算不上犯罪吧。”
塞利托看了一眼押送他的警察。“先把他带出去一会儿。”
科布被带走之后,贝克尔咕哝着说:“这是浪费时间。”
萨克斯摇了摇头。“他一定是知情者。我有预感。”
每当涉及到警察工作中的“人情味”时,莱姆都会听从萨克斯的意见,当然他也表现出一种礼贤下士的态度。这种包含“人情味”的情况包括证人、心理还有预感。
“好吧,”他说,“不过你的预感有什么用呢?”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并不是萨克斯,而是隆恩·塞利托。他说:“有主意了。”他敞开上衣,露出皱得不像样的衬衫,摸出了手机。
[上午11:03]
第六章
文森特·雷诺兹沿着SoHo区(注:位于美国曼哈顿岛西南部纽约市的一个区,因其画廊、商店、饭店和艺术家阁楼闻名。这个区位于休斯敦大街(Houston Street)的南部(South),因此而得名。)清冷的街道往前走,来到一个笼罩着蓝光的荒废街区。他身处百老汇以东,离那些时尚的餐馆和服饰店还隔着几个街区。他在卖花女乔安妮身后五十英尺的地方跟着她,这个女人很快就会落入他的手中。
他紧盯着这个女人,感到一阵渴望,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令他感到很紧张。他第一次遇见杰拉德·邓肯时也有这种同样的感受。
在莎莉·安妮的事情发生之后——文森特因为行为失控而遭到逮捕——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变得聪明一些。于是他戴上滑雪面罩,从女人的身后下手,这样她们就看不到他的脸了,他还会在作案时使用避孕套(这还能帮他延长享受的时间),他从不在家门口捕捉猎物,而且会变换作案手法,选择不同的袭击地点,让警方不会怀疑他是连环强奸犯。他会仔细地计划作案的过程,他还准备好逃跑的路线,以防被人抓住。
瞧,这就是文森特的犯罪理论。但是在过去的一年里,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渴望。冲动占据了他的思维,只要他看见大街上的单身女性,他就会想,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现在就要满足!我不在乎有没有人看见我。
这种渴望真是难以抗拒。
两个星期之前,有一次他在自己经常充当临时雇员的那家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餐馆,边吃巧克力蛋糕边喝可乐,发现了一位新来的女服务员。他不认识这个女孩。她长着一张圆脸,身材苗条,一头金色的鬈发。他看着女孩绷得紧紧的上衣,发现最上面两粒纽扣是敞开的,于是兽欲从他的灵魂深处爆发了出来。
服务员在送账单时对他微笑了一下,他决定非得占有这女孩不可。
他听见女孩对老板说,她要到巷子里去抽根烟。于是文森特结完账,来到了外面。他走到巷子里,朝里面瞥了一眼。女孩果然在巷子里,穿着外套,倚靠在墙上,目光与他的方向正好相反。天色已晚——他最喜欢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尽管人行道上有些行人,这条小巷子却空无一人。空气很冷,路面上的鹅卵石会更冷,但他不在乎;女孩的身体能让他感到暖和。
这时,他听到耳边有人小声说:“等五分钟。”
文森特惊得跳了起来,转了一圈,发现一位五十来岁、长着圆脸的瘦男人。这人表情很镇定。他将目光投向文森特身后的小巷子。
“你说什么?”
“等一下。”
“你是谁?”文森特并不感到害怕——他比这人高两英寸,比他重五十磅——但这个人蓝得可怕的眼睛里有股诡异的神情,让文森特感到毛骨悚然。
“这不重要。假装我们正在交谈。”
“去你的。”文森特心脏狂跳,双手颤抖,拔腿便走。
“等一下。”那男人温和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简直具有催眠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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