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张照片是张全景图,死者的鲜血溅散在四周,地面、墙壁到处都有。而凶手显然擦拭过现场,并且用池水冲刷了地面,去除了大部分的血迹。可是仍然有很多地方有明显的残留,甚至有一些区域完全没有被清理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而更奇怪的是,从现场遗留的水渍来看,很多没有血污的部分也曾被冲洗、擦拭过,这又是为什么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就在刚才那个本子上。”莫天成盯着董振华,后者则在不住的颤抖。
“难道董教授他是……”兰芳悦难以置信地看着董振华。
“他当然是,而且是很严重的色盲症患者!”莫天成斩钉截铁地说到。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在晚宴时景编辑曾向你要过芥末,但你却奇怪地将所有调料都推给了他。这不是因为你热情好客,而是因为你无法分辨碟子里盛的到底是番茄酱还是芥末!而在温泉池也是如此,这个地方确实很好处理血迹和指纹这些麻烦的东西,但是你却漏算了一点。因为红色的鲜血喷洒在绿色的地面和玉石墙壁上,在患有色盲症的你看来就如同隐形了一般。所以你只能对现场进行无差别的清理,这就导致很多有血迹的地方存在大量残留,而一些根本没有血迹的地方却被冲洗擦拭,留下了奇怪的水渍痕迹。你说,是这样吗?”莫天成看着已经面无血色的董振华,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他朝书记官使了个眼色,后者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起来。莫天成有意识地维持着这种压迫的感觉,在精神层次上牢牢控制着局面,直到手机响起。在听取了电话那头的报告之后,他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董教授,刚刚在你的房间发现了一柄染血的铜质钝斧。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坦白了吧?你究竟与殷国维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行凶杀人?”
此时的董振华已经完全崩溃了,他呆若木鸡地呐呐自语。
“我本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一次意外的车祸才变成了色盲。这件事我对谁都没说,只是告诉了老殷。可是这家伙表面上同情我,暗地里却陷害我。他明知我没法分辨颜色,却故意在一次文物鉴定时拿着件宋钧瓷奁瓶给我看,还诓我说釉色不对。我当时没多想便误信了他,在鉴定书上署了名。结果此事闹得甚嚣尘上,送来鉴定的雇主投诉到我们单位要求赔偿。我做这行超过40年了,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真是无地自容。一个古董鉴定师,无法分辨器物的锈色岂非成了废人?殷国维就此捉住我的痛脚,屡次逼迫我鉴定作假,为他非法牟利。我真是恨他入骨,偏又无可奈何啊……”董振华边说,边已泣不成声。莫天成冷哼道:
“即使如此,你也不该动了杀机,行此极端!”但这句话却如电流般击中哀恸失声的董振华,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朝众人大喊着:
“我没杀人!没杀人!我虽然动过这样的念头,可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啊!”
“还敢狡辩!给我老实点!”莫天成说着便要取出手铐,但这时却有人按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莫天成错愕地看着眼前一脸凝重的青年编辑。
“董教授不是凶手。”景庭淡淡地说到。
“你说什么呢!人证、物证、动机俱全,岂容抵赖?”
“但事实上他却没有杀人。”
“景庭先生,请你不要干涉警方的行动!”莫天成阴沉着脸。
“我只是不希望再发生悲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景庭依旧坚定地说着,而莫天成却并不打算回应他的质疑。而此时,北川宁薇却开口道
“莫警官,对这件案子,我也有些疑惑。”
“嗯?北川小姐的意思是……”
“我想景编辑阻拦阁下,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何不听听他的看法,再下判定呢?反正董教授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跑掉的,您说对吗?”
“这……”莫天成看了看董振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景庭,只好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吧,就听听你的高见吧!”
景庭深深吸了口气,脑子里闪电般的将整件事情回放了一遍,缓缓转向身边的女生问道:
“瑾昙,你说在10点18分时见到过董教授,当时他就穿着现在这身衣服吗?”
朱瑾昙偏着头想了想道:
“那时我只是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并不十分真切。但虽然不能确定款式,可颜色肯定就是这个蓝色。”
“嗯,这就对了。你看到的确实是将凶器放进房间而准备离开的凶手,但那却不是董教授。”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呢?”莫天成蹙眉问道。
“因为我刚仔细地问过瑾昙,见到董教授前,她正在房中玩3D游戏《极限雪道》。而且为了追求效果,她一直没有开灯。”
“那又如何?”
“《极限雪道》这款游戏是第以一人称为视角进行的,游戏营造出身在茫茫雪原畅快滑行的氛围。白色的雪地是其基础色调,而长时间注视着这样的环境,人的眼睛就会习惯这种色性。特别是瑾昙当时没有开灯,高亮的电视画面大幅增强了这样的效果,由此产生的色觉惯性就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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