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在枕头里的爱德华微微摇头。
「不会,至少我很了解你的想法。应该说,我现在终于知道当我介绍你和麦克弗森学长认识时,为什么你没有产生动摇的理由了。因为我以为你憎恨所有的魔物,所以介绍布鲁克和麦克弗森学长时,说实在我有点害怕呢。我还想说万一你突然用那把刀砍下去,我该怎么阻止呢!」
「怎么可能呢?刀是武士之魂,灵魂是不能随便让人看见的东西……看似野兽的麦克弗森阁下竟然能说人话,在下觉得这比什么都还让人惊讶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卯会拔刀冲过来,所以我的神经绷得超紧的耶。我还真蠢……」
托亚嗤嗤地笑,卯之助也跟着苦笑。
「看来各位认为在下是个十分冲动的人呢!亏今宵在下才觉得终于获得心灵上的安稳……」
「安稳?可是和焰……丝卡莉特。佛雷姆的对决马上就要到了耶?」
托亚感到不可思议地眨眼,平常十分浑圆的眼睛稍微变细,大概正拚命和睡意对抗着吧?
「打从失去重要的公主,在下就活在失意以及屈辱的黑暗岁月中。而今宵,在下在这遥远的国度获得志同道合的伙伴,真的很开心。」
卯之助从毛毯底下伸出左手,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左手瞧。就在结实的前臂上,手肘内侧的下方……平常会被衣服遮住的部分,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刺青。
那是新月染上淡淡云朵的图案。托亚纳闷地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刺青图案。
「这是新月吗?」
「嗯,这是夕月大人最喜欢的月亮。在下希望打倒焰的时候,夕月大人的灵魂也可以和在下一起看到那一幕,在下是基于这种想法才刺的。」
「就好像她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嗯。」
回答得有点迟疑的卯之助放下手臂。他这种细微的反应,让爱德华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你是不是喜欢夕月?」
「什么……!在、在下有这么说吗?」
托亚看就知道卯之助十分惊讶,他嗤嗤地笑了出来。
「就算你不说,多多少少也感觉得出来呀。对吧,爱德华?」
「嗯嗯。实际上也是这样吧?」
「嗯、嗯……」
卯之助为了掩饰害羞轻咳一声,望着天花板回答:「夕月大人满十五岁的那一天,夕月大人的父亲说要在下当夕月大人的未婚夫。夕月大人是位高贵无比的女性,在下竟然有这种荣耀当她的未婚夫,一开始实在无法立刻相信……
而当在下听说这是夕月大人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在下真的是开心的几乎要飞上天了。」
对于用平日诚实口吻诉说对过世主人的爱恋以及情感的卯之助,习惯马上开玩笑的托亚也没有从旁插嘴,表情严肃地发问:「那时候卯几岁?你和夕月从小就在一起?」
「当时在下正值二十。在下十岁开始便跟在父亲身边,开始接受成为冢守公主守护者的训练,从那之后就一直陪在夕月大人身边,一心一意地注视着那位充满耀眼光彩的女性。」
「……嗯……也就是说卯一直喜欢夕月,夕月也喜欢卯,对吧?」
「如果简单扼要的说,应该是如此没错。不过在下发誓,在下从没期待自己的思慕能会得回报,只要可以永远保护她就够了。但她希望在下成为她未来的丈夫……冢守公主要在二十岁嫁人是既定的规矩。所以在那天来临前,不论是以守护者的身分也好、丈夫也好,在下努力锻炼,好让自己成为值得夕月大人夸耀的人……但是……」
卯之助清晰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
「夕月大人在十九岁便去世……在下在最重要的时刻竟然没办法保护她,实在罪该万死。
而在下之所以还活着的原因,就是为了帮她报仇……」
「啊——又说这种话,我不是说过了,不可以赌命啦!」
卯之助看到托亚又鼓起腮帮子想责备他,他严肃的表情稍微变得和缓。
「我了解赤星阁下想说的话,虽然在下将这条命赌在和焰的对决上,但在下绝不会输,所以更不可能丧命。」
「卯。」
「虽然冢守公主已不在人世,在下还是得为了夕月大人深爱的家族挽回名誉,尽全力让家族再度兴盛。」
「嗯嗯,就是这股气势!」
托亚笑咪咪地点头,卯之助也泛起笑容继续说下去:「各位真是……很值得依靠的伙伴,不过,万万没想到普莱斯阁下和麦卡阁下也在其中。
老实说,看到那两位的身影时,吃惊程度就和听闻有关麦克弗森阁下和布鲁克阁下的事时一样。」
「啊哈哈,因为卯和普莱斯大叔过去曾经有段不幸的相遇嘛。」
托亚将双手摆在后脑杓开心地笑。
其实上个月,卯之助在平民区恰巧遇上强盗事件的案发现场,他拔刀追小偷的样子引起街上民众的骚动,最后还很倒霉地被当作可疑人物逮捕。
幸亏爱德华当他的保人让他可以快速被释放,而逃逸的小偷也藉由普莱斯他们的力量顺利逮捕,最后卯之助才得以无罪开释。
虽然获得无罪开释,不过被逮捕这种不名誉的事终究还是从天而降的灾难,所以会在这种场合和普莱斯以及麦卡再度相会,不难体谅卯之助会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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