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公安局林局长有点交情,我跟他谈谈。你明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照顾下冷柯吧……”林程海一脸歉意的说。
我内心一暖,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好,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我就把脸扭向冷柯,他正沉静的睡着,似乎梦境很甜,在其中流连忘返的他不忍醒来。
冷柯,你这是怎么了?
旋即他的手机就在这个好巧不巧的时候忽然铃声大作起来。来电显示没有预存姓名,接起来一听,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那头传来这个声音。
这一瞬,我脑中闪过好几个假设和疑问。这个人主动打给冷柯,接通后却主动询问我是谁,该如何回答?
要撒谎吗,随意乱扯一个人名,然后说对方打错了?
“你找谁?”停顿了几秒,我最终还是没有按照刚刚构想好的那样去撒谎,因为这并非我所长。
“哦,原来你还真不是冷柯。哈,那小子是不是出意外了?我明天中午到他家,你可别忘了替我开门啊。”
“什么意思,什么叫原来我还不是冷柯?”我一头雾水。
“冷柯几个小时前打电话过来,说他要去探一个墓穴,极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我估摸着都这会儿了就算是盗秦始皇的大墓都该完事了,所以便打个电话问问平安,想不到他果然……”
“你到底是谁啊?”我的疑惑更甚了。
“我叫公羊易,冷柯的一个朋友。他还嘱咐我,如果他遇到危险,一定要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他朋友马克。我想那个叫马克的人就是你吧?冷柯现在不接电话,一定是失去意识了,能让他把无知无觉的自己托付出来的人,想必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冷柯,他真拿我当过命的兄弟,想想刚才在地穴中我还那么怀疑冷柯,不禁羞愧难当。
“什么话……”我噎呜道。
“每天的早上八点给中蛊的刘年喝符水,就是神龛前的那一碗。还有按时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好好的等着他苏醒,然后履行当初打赌打输的诺言!”
我静静的看着他虚弱的脸庞,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鼻翼微酸,我却佯装笑意。
“好,我明天在冷柯家等你,你能把他救醒的对不对!?……唔,那我就放心了。哦对了……你可知道一个叫苗曦臻的下蛊高手吗?”
我想到那残暴的凶手既然与苗曦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调查的时候便应当从此人入手。中国虽然人多,可是能人就那么几个,说起来,他们彼此之间应该有所了解才对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一改方才嬉皮的语调,缓缓道:“我知道有个苗人,苗名叫卯日曦臻,不会和你说的是同一人吧?”
“苗人?说不定就是她吧。你了解她?跟我说说她的事情呗!”
公羊不说沉默了好一会儿,看样子是在回想什么,要不就是在思想斗争,思考着是要说还是不说。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将那苗女卯日曦臻的故事娓娓道来。随着公羊易在电话里那不疾不徐的讲述,这个苗族女子的故事在我的眼前渐渐丰满起来……
寻常的苗族人家原本都没有本族的姓氏,多年以来都是以汉族的名字代替。卯姓来源于苗族的一个大家族,地处滇西之远,不常与外通人烟。
卯木曦臻出生在杨柳繁花的初夏,当时的山寨专门为这个精灵的出生举行了一场篝火宴会。虽然时隔年代久远,但是随着公羊不说的讲述,我的眼前似乎闪现着那夜山寨集会中烤羊的火光,依稀还闻到那令人向往的肉香。
转眼间,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便长成了婀娜动动人的姑娘。就在这如花似玉的十四岁,她的阿妈便用红豆在她的耳垂处搓揉,等耳朵麻木以后,用银针穿了过去,给她打上了每个苗族女子都要有的耳洞。
“你是大人了,可以跟着寨子里的人一起去迎宾了。”阿妈慈爱的对曦臻说。
那时候刚赶上改革开放,来寨子里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十四岁的曦臻戴上银耳环,穿上五颜六色的华服,坐在弯弯的树脖子上吹着芦笙。那歌声让每个来寨子里参观的客人都驻足,争着要看看这段旋律是何等的女子才能吹奏的出来。
当他们看到曦臻之后,都呆在原地,噤若寒蝉。生怕有一丝的响动,惊走了这在树上逗留的精灵。
树上的伊人停下吹奏,一低头,银环脆响,荡漾了多少人的心笙。
而正是这一低头,她那十四年未曾动过的心思让她面红耳赤。
“阿嚒,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今天我见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伙子,心脏就跳的好快,就像要从胸脯里跳出来一样啊~”曦臻坐在木马扎上,她的阿妈帮她解下银冠。
“傻丫头,你有心上人啦。”阿妈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曦臻的银耳环也拆下来。
“呃……”曦臻脸红到了脖子根。
看到自己女儿这样,阿妈叹息的摇了摇头,她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包药粉,塞到曦臻的怀里:“丫头,这是我娘家世代相传的宝贝,收好它。来,现在我来教你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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