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我的主啊。”莉莉说,脸色苍白——这让霍肯有些吃惊,因为她自称是一个不可知论者。但莉莉跟丈夫一样也有些微醉。
“我为那个男孩感到伤心,”霍肯说,“他是无辜的受害者,或许是最惨的一个受害者。”
“你认为他还活着?”莉莉好奇地问。
“我怀疑,”奇尔顿严肃地说,“谢弗会杀了他的。但还没有迹象。我对此担心得要命。”
霍肯很高兴他拒绝了让他回圣迭戈的要求——丹斯探长几乎像下命令一样提出的那个要求。坚决不能答应。他回想起萨拉去世时那些艰难的日子,当时詹姆斯·奇尔顿二话不说就赶到了他的身边。
这是作为朋友应该做的。
莉莉为了打破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阴郁气氛说道:“我有个主意,明天我们去野炊,我和帕特里娅都会做饭。”
“主意不错,”奇尔顿说,“我们知道附近有一个美丽的公园。”
但是霍肯还没有从酒后的伤感中恢复过来。他举起一杯索诺玛—古特酒庄酿的葡萄酒,“这一杯敬朋友。”
“敬朋友。”
他们抿了一口。莉莉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庞,一头拳曲的金发。她问:“帕特里娅和孩子们什么时候过来?”
奇尔顿看看手表,“她是大约15分钟前离开的。她去夏令营接孩子,然后再赶过来。时间不会太长。”
霍肯感到高兴。奇尔顿住在世界上最美丽的滨水区附近,但是他们的度假别墅却选择了山区民风淳朴的一个地方,进入内陆有55分钟的路程。这里的山一眼看去泛着灰尘,阴沉沉的。但这个地方却很平静安宁。
“太好了,”霍肯宣布说,“我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奇尔顿问,脸上浮现出迷惑不解的笑容。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带来了什么?”
“噢,难道是那幅画?真的吗,唐纳德?你真的不需要那样做。”
“不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是我想做的问题。”
霍肯走进客房。他跟莉莉住在里面。他拿回一张小画布,上面画着一幅印象派风格的油画,是一只蓝天鹅,背景的蓝色调更深一些,是他已故妻子萨拉在圣迭戈或是拉霍亚买的。有一天,当时詹姆斯·奇尔顿在南加州帮助他料理萨拉的后事,霍肯发现他很欣赏地盯着这幅画。
霍肯当时就决定要把这幅作品送给朋友,以感谢在自己艰难时期奇尔顿为他所做的一切。
这时,他们三人都注视着画上从水上飞起的那只鸟。
“太漂亮了,”奇尔顿说,把画支在壁炉架上,“谢谢你。”
霍肯已经喝了半杯酒,更有些伤感了,正举起酒杯准备祝酒。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噢,”他说,“是不是帕特里娅?”
但是奇尔顿皱了皱眉头,“她不可能这么快。”
“但我听到了什么动静,你们听到没有?”
博主点点头,“我也听到了,是有动静。”
莉莉朝门道看去,说:“那里有人,我敢肯定。”她皱起眉头,“我听见了脚步声。”
“或许是——”奇尔顿正要开口。
但他的话被莉莉的尖叫声打断了。霍肯迅速转身,酒杯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很大。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头发歪斜着,脸上长满了粉刺,站在门道里。他好像吸过毒一样有些恍惚,眨着眼睛没有重点地四处观望。他手上拿着一把枪。糟糕,霍肯想,他们来时忘记锁后门了。这小孩溜进来是要打劫他们。
团伙,肯定是一个团伙。
“你想要什么?”霍肯低声说,“钱?我们给你钱!”
男孩继续斜睨着,目光落在了詹姆斯·奇尔顿身上。
唐纳德·霍肯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博客里的那个男孩!特拉维斯·布里格姆!”只不过比电视上的画面更瘦一些,也更苍白一些。但肯定是他。他没有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件事他明白:男孩来这里是为了杀死詹姆斯·奇尔顿。
莉莉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
“不要!不要伤害他,特拉维斯。”霍肯喊道,有一股试图走上前去挡在奇尔顿前面,保护他的冲动。要不是被妻子抓住,他就这样做了。
男孩又向奇尔顿迈了一步。他眨着眼睛,接着目光转开——朝霍肯和莉莉看去,用微弱的声音问:“他们就是你让我杀的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奇尔顿低声说:“没错,特拉维斯,动手吧,按你答应的去做,开枪。”
在海水一般刺目的灯光下,特拉维斯眯着眼睛盯着这对夫妇——半个小时前绑架他的那个人说的就是他们,他必须把他们杀掉:唐纳德和莉莉。绑架他的人讲他们很快会到,在楼上——这个房子里,他过去两三天就是待在这幢房子的地下室里。
特拉维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绑架者想让他们死。但这无所谓。他在乎的是要让自己的家人活着。
特拉维斯,你给我带M&M巧克力豆了吗?
他举起枪,对准他们。
这对夫妇脱口讲了什么话,但他基本没有听清楚。他试图端稳手枪。这让他费尽了浑身的力气。被锁链拴在床上这几天让他虚弱得像只小鸟。即使爬楼梯也成了苦差事。枪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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