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丹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讯问和走访证人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要做一位好的聆听者,不要作出判断而是要多加留心。由于她每天都在磨炼这个技巧,证人——还有嫌疑犯——都会把她当作心理治疗师。可怜的菲斯特在坦白。
不过,他应该让别人给他做心理检查。探究他的罪恶渊薮不是她的分内工作。
奥尼尔朝树林看去。根据菲斯特原原本本讲给他们的内容,探员们搜查着路肩。“我们最好对树林也要搜搜。”他看了看菲斯特,眼神里有种预感,“这至少可能会有帮助。”他叫上几个警员跟着他。他们走过公路,在树林里搜寻开来。
“你等其他车辆通过了?”她问菲斯特,“司机会不会看到了什么?”
“我不清楚,也许有可能,如果特拉维斯还在那里的话。他们比我看得更清楚。”
“你有没有看清车牌,是什么牌子的车?”
“没有看清,光线太暗,是一辆小货车或卡车。不过我记得是一辆官方用车。”
“官方用车?”
“没错,后部有‘州’的字样。”
“是什么机构?”
“我没看清,真的。”
这或许会有用。他们要跟这个地区所有拥有这类车的机构联系。“很好。”
听到这样一句模模糊糊的夸赞他似乎有些喜不自胜。
“好吧,你现在可以走了,肯。不过要记住,对你的一项指控可还没有算完。”
“是的,当然,那肯定。你看,我都表示对不起了,我并非是恶意。”他随后匆忙离开。
在穿过公路朝正在搜寻树林的奥尼尔等警员走去的时候,她看见那个可怜的商人钻进了一辆脏兮兮的汽车。
一连串的事件博客里都有。这些事件肯定是真的,难道不是吗?
她想死。
凯莉·摩根在默默地恳求她的祈祷能够如愿地实现。烟雾让她感到很呛。她开始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她感到肺部刺痛,眼睛和鼻子在冒火。
疼痛……
但是比这更恐怖的是想到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切:皮肤和脸因为受到化学物质的作用而发生的可怕变化。
她的意识模模糊糊。她不记得特拉维斯是如何把她从楼梯上拽下来的。她是在这里醒过来的,在地下室她父亲黑漆漆的葡萄酒酒窖里。她被用链条拴在了管子上,嘴巴用胶带封着,脖子上勒过的地方还在疼痛。
他在地上不知倾倒了什么东西,让她呛得很厉害。这种化学物质现在又让她的眼睛、鼻子和喉咙感到灼痛。
她感到很呛,很呛……
凯莉想尖叫,但没有用,因为嘴巴被胶带封着,况且也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家人都出去了,要到很晚才能回来。
疼痛……
她发泄着怒气,奋力地想把铜水管踢离墙壁。但是那铜家伙却纹丝不动。
杀了我吧!
凯莉明白特拉维斯·布里格姆在干什么。他本可以将她勒死——只要再持续几分钟。或是把她给枪杀掉。不过这对他来讲并不满意。怎么可能,原来这个倒霉鬼加变态狂是想毁她的容,这样他才会心理平衡。
烟雾会把她的眼睫毛和眉毛腐蚀掉,毁坏她那嫩滑的肌肤,甚至还有可能使她的头发脱落。他不想让她死;不,他原来是想把她变成怪物。
这个变态家伙,这个麻脸怪,这个倒霉鬼,这个变态狂……他想将她变成他的模样。
杀了我吧,特拉维斯,你为什么不一下子杀了我呢?
她想起了那只面具。那是他为什么要把面具挂在那里的原因。它传达了一个信息:给她用上化学物质,她的脸就会变成面具的模样。
她的头耷拉了下来,还有她的胳膊。她瘫倚在墙上。
我想死。
她开始深深地吸气,用她的感到刺痛的鼻子。一切都在遁隐而去。疼痛在消失,还有她的意识、窒息感、眼睛里的刺痛以及眼泪。
飘然而去。灯光暗淡了下来。
深深地、深深地呼吸。
把毒气吸进去。
唉,太好了,毒气在起作用!
谢谢你。
疼痛越来越轻,忧伤也一样。
带有暖意的一种释然代替了逐渐模糊的意识,当黑暗充斥了一切的时候,她最后想到的是,她终于可以永远摆脱掉恐惧,她安全了。
丹斯站在路边十字架旁,向下盯着那束花。突然,她被手机的震动惊了一下——现在不再用卡通片的音乐了;她关闭了铃声。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TJ。”
“头儿,又发现了一个十字架?我刚听说。”
“是的,也是今天的日期。”
“噢,哎呀。今天的日期?”
“没错,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百吉面包店。很奇怪,这里没有人真正了解特拉维斯。他们讲他只是上班的时候出现,但是这人很内向,也不跟人打交道,话不多,工作完就走了。他曾经同这里的小伙子讲过上网打游戏的事,不过也就到这一步。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哪里。对了,他的老板说要开掉特拉维斯。自从博客上的帖子贴出后老板也受到了威胁。生意下滑,顾客害怕进来。”
“好吧,你回办公室吧。我需要你给所有州一级的机构打电话,凡是今天上午在这个地区有过车辆通行的机构都要打。那辆车没有牌子或标记,大概是黑色的。”她把菲斯特看到的告诉了他,“查一查公园、加州交管部门、渔业部门和环境部门,凡是能想到的都要查。调查一下特拉维斯有没有手机,运营商是谁。看看能不能查出他的踪迹。我意思是要先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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