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关系难相处啊。”奥尼尔自言自语道,似乎她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他们来到尸体旁。丹斯朝法医科的警员点点头,他们正在尸体旁放置绿色的装尸袋。摄影师刚刚拍完照。斯特里克兰腹部朝下趴着,运动衫上面沾满了血。他是从背后被人用枪打死的。一枪击中后背,一枪击中头部。
“有一样东西。”尸检医生把运动衫掀起,露出后背的图像:近似于人脸的图像,可能是面具。基察尔,《维度追踪》这款游戏中的恶魔。这大概就是奥尼尔不想在博林面前提到的那个东西。
丹斯摇摇头,“是死后才弄上去的?”
“没错。”
“有没有目击者?”
“没有,”蒙特雷县警察局的警官说,“离这里大约半英里远的地方有一处建筑工地。他们听到枪声就打电话报警。但没有人看到什么。”
一位犯罪现场勘查科的警员喊道:“没有发现任何关键的物证,长官。”
奥尼尔点点头,他跟丹斯一起回到汽车旁。
丹斯注意到博林站在他的奥迪车旁,手拢在前面,肩膀似乎稍稍有些隆起。明显是一副很紧张的姿态。你看到谋杀现场也会这样的。
她说:“谢谢来这里出警,乔恩。这远远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但是这能帮助你思考。”
“那当然。”他听起来似乎竭力让自己感觉很坚强。
她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查尔斯·奥弗比。她在早些时候给他打过电话,讲过这起谋杀。现在她必须告诉他受害人没有做网上欺负人的事情,而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这使得这个地区陷入了更大的恐慌。
“查尔斯。”
“凯瑟琳,你在案发现场?”
“是的,看起来——”
“你抓到那男孩了吗?”
“没有,不过——”
“这样,你以后再把细节讲给我听。又出事了,尽快赶到这里。”
路边十字架
第二十章
“这就是凯瑟琳·丹斯。”一只红润的大手握住她的手。
有些怪怪的,她注意到。他不像你期待的那样把重音放在冠词上,不是“这位”,而更像是:这就是那位探长。
或者,就像是说:就是这把椅子。
但是她没有对这句奇怪的描述性表达在意下去,因为身势学分析不是当下首要的事情;这个人不是一名嫌疑犯,而他毕竟是与加州调查局大佬中的大佬有关的一个人。50多岁的汉密尔顿·罗伊斯看起来像一名后来从政或经商的大学后卫球员。他在萨克拉门托的总检察长办公室工作。他回到座位上去——他们这是在查尔斯·奥弗比的办公室——丹斯也坐了下来。罗伊斯说他是接受派遣来这里进行调查的。
丹斯瞥了一眼奥弗比。要么是出于尊重要么是出于好奇抑或两个原因都有,奥弗比忍不住朝罗伊斯斜睨过去,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来具体地描述这位客人的工作性质——或者使命的性质。
她的这位上司竟然唆使罗伯特·哈珀进入加州调查局档案室进行秘密调查,这即使算不上渎职也可以说太疏忽大意了。丹斯对此仍然很生气。
当然是因为她是无辜的。你妈妈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这你是知道的……
丹斯把注意力放在罗伊斯身上。
“你在萨克拉门托赫赫有名。我知道你的专长是身体语言。”这人肩膀宽宽的,梳着背头,穿着面料柔滑的套装,颜色是那种皇家海军蓝,因此感觉像是一种制服。
“我只是一个调查员。我比一般人更倾向于利用身势学。”
“啊,她又来了,查尔斯,她在低估自己。你说过她是干这个的。”
丹斯谨慎地笑了笑,想知道奥弗比到底说了什么以及在赞扬或不赞扬自己的部下时又会有多谨慎。当然,这些都是进行工作和加薪评估的证据。她的这位上司总是持中立的态度。如果你凡事没有把握,那么生活就会很艰难。
罗伊斯很愉快地继续说道:“所以你可以看看我,告诉我我心里在想什么。就根据我如何把手臂交叉起来、我朝什么方向看、我有没有脸红。看看我有什么秘密。”
“比这些都要复杂一些。”她愉快地说道。
“啊。”
实际上她已经尝试着对他进行了个性类型归类。他是一个知性和感性兼具的外向型性格的人。他可能具有马基雅弗利式无耻说谎者的个性。丹斯也因此会多加小心。
“真的,我们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月初那个案子,就是半岛上的那个疯子,对吧?这个案子很棘手。但你还是把那家伙给逮住了。”
“是我们运气好。”
“不是,不是,”奥弗比连忙打断,“不是靠机会,也不是靠运气。她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丹斯意识到自己说是“运气”就意味着不仅在批评自己,而且连加州调查局蒙特雷县分局和奥弗比也捎带上给批评了。
“你来到底有何贵干,汉密尔顿?”像这种场合她不喜欢尊称对方“先生”。
“噢,什么都干。我是来息事宁人的。如果州局、州长办公室、州议会甚至法院出了问题我就去调查,然后写个报告。”他笑了笑,“我写了很多报告,希望有人会读。你不知道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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