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克容云淡风清地笑,甚至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嘴角,赞:“好鲜润精巧的嘴唇,我早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克制住亲吻这种樱桃小口的欲望。”
他竟真的低下头,在她唇边亲了一下,抚摸婴儿似的摩挲她的脸,“乖孩子,你要好好利用自己的本钱,而不是糟蹋它,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尖牙利嘴,纵然有一百个男人也会被你吓跑。”
“可是赵湘并没有给我吓跑。”雪姬嘴里又干又涩,苦过黄连,紧张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流香坊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他笑,“好孩子,若不是我出手相助,十个你也早死在流香坊了,虽然你人长得漂亮,可是脾气太坏,流香坊的花嬷嬷因此放下话来,说再好的骏马若是驯服不了也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
“你看,本来那个吊在针尖上等死的人是你,若不是我恰巧路过,为你说尽好话,这么纤细白嫩的脖子上早多了个血淋淋的洞。”
他的手渐渐移去她的脖颈。
雪姬浑身一个寒颤,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猛地跳起来侧肩避过,逃命似的闪到一边,警惕道:“是你!是你从花嬷嬷手里买下我,还把我送到赵湘身边来的,你┈┈你不是赵湘的朋友吗?为什么要派我来杀他?”
三
季克容无声微笑,那样俊秀风雅的男子因此露出几分邪气,却也是邪如妖魔,雪姬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抖,拼命把身体缩到墙角里去,嘴里却还要倔强:“哼,你不过是在利用我,真以为我是笨蛋吗?若杀了赵湘,我还能活。”
“那可未必,你不杀他,你必定死,若杀了他,你却能活下去。”
“呸,我怎么相信你?你和花嬷嬷一样,全是些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坏家伙。”
“原来你不相信我们,所以磨蹭了许多日子还不肯下手,或者,你是根本不想杀他了,是不是?”季克容眼中精光一闪,“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在赵府得宠一辈子?”
“那我可不知道,不过活一日挣一日,哪有自己去找死的道理。”雪姬胆子渐渐大起来,因为她已经偷偷退到离门很近的地方,于是把腰一挺,大声道,“不错,当初是你们把我送进来的,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作为报答,我可以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只求你以后也别为难我,让我在赵府自生自灭,咱们各有各的道……”
她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花,季克容鬼魅似地已站在眼前,才要惊叫,他已一手堵过来,将她的嘴捂住,“怎么了?你想毁约?这可不大好呢。”
他的手温暖有力,还有股子舒爽寒香,雪姬却像只柔弱无助的鸟被捏在手心里,一时吓得脸都白了,呜呜挣扎道,“你……你不可以在这里杀我……赵湘不会放过你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杀你呢?”季克容仿佛觉得很好笑,“小姑娘,我要杀你的办法有千百种,哪一种都可以让赵湘感觉不到,不要忘记,我是个药师。”他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托了粒小小药丸给她看,“这种药的名字叫生死一线,吃下去包管你神志清醒吃喝如常,就是不大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非要等十天半个月后才突然暴毙。”
雪姬瞪着他,不再挣扎,眼里露出悲愤表情。
“你真以为我这次来是专为了杀你灭口的?我怎么肯轻易让你去死呢,我还要把你交给花嬷嬷处置呢。”他笑嘻嘻把嘴唇贴到她面颊旁去,耳语,“你知道她会怎么处置你吗?”
雪姬咬了咬牙,流下泪来。
季克容心如铁石,只当没见,继续柔声道,“流香坊如今的生意大不如往昔,很需要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去充门面,你知不知道花嬷嬷又新开了一门新生意?许多江西客人喜好在处女身上刺下名字以示专有,那个词怎么说?禁脔!你早知道这个意思了,是么?流香坊因此挑了些皮肤娇嫩的女孩子供客人签名,你若去了,真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花嬷嬷不知道要怎么谢我才好,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白白去死呢?”他用手刮着她的肌肤,好像那里已经刺了名字,“坏蛋!”雪姬再也忍不住,在他手心嚎啕痛哭起来。
季克容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轻抚她长发,“你不是个笨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无论怎么说,赵府要比流香坊舒服多了,可是终不是你的安身之所,不如老老实实替我把事情办完,或许我能还你个平安度日的余生,也未可知。”
“你胡说!”雪姬哪里肯相信,可又没办法,一时哭得眼泪鼻涕稀烂,她还觉得不够,索性又扯过季克容的衣袖醒鼻涕。
季克容素性好洁,哪受得了她这么摆布,一时不由皱起眉头,正想把她推出去,忽听得门外钟九哼哼唧唧起来,“啊呀,赵大……大人……”
他心头一紧,真个手上用力,把雪姬用力推了出去。
雪姬毫无防备,被他推得‘唉哟’一声,仰天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大门敞开,面红耳赤的钟九与怒目凝重的赵湘同时踏进门槛。
季克容暗暗叫苦,虽然他自己衣衫整齐态度从容,可是地上的雪姬衣襟凌乱,满脸哭痕,且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独处一室,任是谁也要想到歪路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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