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沈绯衣懒得再多说话,直接纵身跃进石洞里。
二十二
石洞下是一条笔直通道,一头嵌着阶梯,另三面光滑如镜面,沈绯衣便在阶梯上缓慢爬行,约有百余格台阶后,双足触到平地,手旁墙壁上明显有块凸起,用手一摸,原来嵌了块铁环。
他想了想,重新站到阶梯上,用力去拉圆环,耳旁咔啦啦一阵响声,地上突然一空,整块石板平移开去,底下已是一片亮光。
沈绯衣跳下去,才站稳,便看见当先一人手持长剑向他笑,脸上妍若春花。田七是从另一头下来的,两条阶梯原来通向一个出口。
打量四周,是一条斜坡形的石道,可以同时容纳三四个人并列行走石壁上凿出凹坑,每隔一段距离,里头嵌了油灯,可以隐约看见狭长的石道尽头有两扇石门。
“你猜猜门那头是什么?。”田七手上燃着火熠子,一只只油灯点过去,另一手长剑竖在胸前,以防有人从那头突然袭击,眼却睨了沈绯衣,“你信不信门后头有鬼?”
“鬼需要门吗?”沈绯衣冷笑。
门上安有青铜铸造的“铺首”,衔环兽头纹样狰狞,颇有威严,石门没有上锁,应手而开,跨过石门坎,就是一个四方形的石屋子,才进门,满目花缭乱,阴影里无数红色与黑色图案纠结成团,黑压压地涌过来,两个人用火熠子将四壁照得通亮,那些壁画其实已经残破不堪,只是因为本来颜色太浓烈,花式又繁复,因此依然有种摄人魅魄的美。
石室的其他三面都有门,田七去推了把,只有南面的门可以打开,其余两面的石门早堵死了。
“奇怪,这算个什么路道?”他摇头。
沈绯衣不说话,脸上露出种十分古怪的表情,只盯住石室角落看,那里黑乎乎似乎堆了些铁器。田七顺着他眼光把火熠子一晃,道:“那是什么?”
“自然是青铜。”
“噫?”田七没听明白。
沈绯衣便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到现在都没发觉,这里是一个墓室?”
田七怔住,不过他是个灵活精怪的人,一呆之后,立刻又笑起来,“不错,这架式端得够足,确实有点鬼气森森,地上的青铜器算是陪葬品?那两堵石门后就是活的陪葬?专等着把人赶进去用铁汁浇铸缝隙封死,看来这墓里埋得还不是普通人。”
“我只知道挑这个地方的绝不会是普通人。”沈绯衣瞪着南面的那扇门,“他们越是想把场面做得阴森可怖,越是想让我把人当鬼看,我就越不相信这是鬼办的事。这年头,鬼比人简单多了,坟墓里爬出来的通常也是人,不会是鬼!”
田七的回答就比他直接许多,他直接上去推开石门。
里头是间长方形的房间,全部石彻,不过没有先前那些繁美的图案,东西两面各有一个门洞通往旁边墓室,房间正中置了三口乌漆漆的棺椁,约半人多高,通体大石制成。石椁上刻了踏云麒麟,真个是大云连身通气,小云巧面生灵,田七不由啧啧称赞,“瞧这手工,不知是谁家的大手笔?”
他手搭了棺椁用力一推,那家伙约两米多长,一米约宽,光棺椁就有一巴掌多厚,哪里动得了分毫。田七到底不死心,围着棺椁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正看得仔细,猛听得棺椁里呜呜有声,竟像是有只小兽在里头。田七猝不及防,再大胆,也吃了一惊,用力向后跳开。“咦,敢情这是要诈尸还是怎么的?”
沈绯衣毫不为之所动,冷笑,“你别说,自从两年前接手第一个案子,这种动静我就没少见,只是老来这一套,未必有些可笑可叹。”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黔驴技穷?”田七也笑。
说话间他已把整个棺椁上的花纹摸遍,依旧一无所获,不由暗自皱眉,方转头,却见沈绯衣束手而立,笑嘻嘻看他忙活,田七停下来,悻悻道:“我知道这上头有机关,我只是暂没有找到。”
却见沈绯衣笃定地去到左边棺椁,用火熠子照了上下,又去右边照了,抬起头一笑:“我和你打个赌,机关不在棺椁上。”
“不用。我知道它在哪里。”田七何等聪明,看了他手势立刻知分晓,转头去石室看了一遍,却见墓室地上雕满万字流水的花纹,繁而有序,细细一找,正中有朵纹路歪了一寸有余,这才笑了,“原来在这里呢。”
他蹲在地上捏了两块砖纹,用力一并,才拼完,耳听一阵“喀喀咔咔”之声,棺椁并未打开,却是地中央石砖迸开,露出个条地下走道。
“这又是什么?”田七郁闷。
“你弄出来的事情,你自己下去查清楚。”沈绯衣懒得理他。
“好!”田七赌气,真的提了玄铁剑往下走,手上的火熠子将周围照得清清楚楚,边走边看,原来下面也是个陪葬的墓室,顺石阶往下,旁边狭长石壁上满是深坑,形状如只只佛龛,里头却是空无一物。这条走道居然十分长,走了三十几个台阶,还是照不到底部,田七耐着性子往下走,又走了二三十个台阶,突然脑后一凉,不知哪里吹了股怪风过来,把手上的火熠子熄灭了。
“咦?”他好气又好笑,先不去点火熠子,提了剑向四周黑暗处大声道,“阁下又要扮神弄鬼吗?可惜看错了人,这种玩意儿田某看得多了,毫无兴趣,还不如跳出来咱们大打一场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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