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牢牢握住手掌,我们三人相视一笑。我忍不住鼻子发酸,似乎除了爷爷,就只觉得世上这两个人是最亲的了。
接下来,他们二人夹着我慢慢走进水中。河水凉丝丝的,一开始只淹过小腿,但越往里越深,等到了河心,就已经没过了胸口。我摇摇晃晃,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他们脚下一蹬,带着我漂浮而起,顺着水流走势缓缓向上游去。河水平稳流淌,四周出奇地安静,只有我们三人手脚划动泛起的哗哗水声。虽然油灯光亮有限,但也可以隐隐瞧见两岸的岩石。那些岩石形状古怪,都是乌黑颜色,又夹杂着闪亮晶体,被灯光一晃,明明暗暗的,好像一张张狰狞的人脸,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我们大慨游出三百米,两侧河岸陡然变窄,上方石项也越压越低,最后仅留下拳头大小的一条缝隙。我们将脑袋完全没在水中,只露出口鼻呼吸。又漂出老远,我觉得体力跟不上了,肚子里也饿得厉害。桑佳慧取出压缩饼干,在头顶撕开包装,研碎后分别递给我们。因为空间有限,大家撅嘴抬手,完成了一次高难度的水中大餐。
一路漂漂停停,也不知游出去多远,我渐渐听到前面传来低沉的轰鸣声,身周水流也越发湍急起来。
桑佳慧却显得很开心,她告诉我们,由于水压缘故,急流与静流彼此衔接,水脉的接口位于地质断裂层的交界面,是一条压迫形成的石裤,也就是河穴。穿过河穴,可以再次抵达上面的静流。依此类推,不断提升,便可出去了。想到出去有望,我们都非常激动,身体潜能得到激发,加快速度,继续逆流游出一百多米。此时,水流阻力已经十分巨大,要不是三人连在一起,共同发力,估计早就被冲回去了。
不久,我看到前方洞项石层果然出现一个宽大的裂口,冒着白沫的水流呼呼涌出,声音巨大,好像在敲鼓,应该就是河穴了。
黑老五扯着嗓子高喊:" 丫头们,死活就这么一下子了,往里冲吧。”说着,他带着我和桑佳慧,猛地向河穴游去。
到了河穴正中,手里油灯立刻被水流打灭,四周一下子就黑了。我觉得到处都是急速流转的旋涡,大水劈头打在脸上,让人无法喘气。
我使劲屏住呼吸,手脚并用,扒住河穴附近的岩缝,在他们的帮助下,努力攀爬出去,拼命游出一段距离后,水势才慢慢舒缓下来。虽然已经无法瞧见,但凭身体感觉,这确实是一条静流,水势非常缓慢,与先前的毫无二致。我们逆着水势游出老远,又到了一条,急流,费尽周折穿越后,接着便遇到第二个河穴… …
第十三章裂瓣得盘出地宫(10 )
如此反复交替,也不知道越过多少层,我们都累到极点。因为长时间被水流冲刷,身子冻得一个劲儿哆嗦。
在爬出一个河穴后,我忽然感到水里皆是稀软的烂泥,旋涡转势更是疯狂,身体被裹在里面乱转,脑袋都转晕了,那些泥沙不断钻入鼻子耳孔,别提多难受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手腕上的两条布带竟然同时断了,黑老五和桑佳慧立刻从我身边漂开。由于无法睁眼,又喘不上气,他们的消失,让我心里非常害怕,我根本不会游泳,只能凭借求生本能,下意识地手刨脚蹬,使出吃奶的劲儿向上蹿去。
这一口气憋了足有将近两分钟,我就觉得胸口疼得好像炸了似的,身子却不停地往下沉。最后实在憋不住,我只能张开嘴,一股冰冷的泥水立刻灌入。我心里暗叫不好,估计要淹死了。
当时我脑袋里什么都顾不得想,就是在水中张嘴狂喝,忽然感到头皮生疼,辫子好像被人使劲扯住,一股大力猛地将我向上拉去。
借助那股拉力,我身子不住上浮,过了没一会儿,我就感到脑袋已经露出水面,口鼻通畅,可以呼吸了,随后一只手臂又紧紧缠在我的腰间。
我剧烈咳嗽好半天,才舒服一些,我立即睁眼,看见桑佳慧正楼着我漂在水面,目光充满关切。
我抓住她的胳膊,欢喜地大叫:“桑… … 姐姐,咱… … 咱们出来了。”我扭头又看看四周,黑糊糊一片,到处都是翻滚的浑浊水浪,头项天空阴沉厚重,大雨哗哗浇下来,一道道奇形怪状的白色闪电不时划过,然后就是轰隆轰隆的巨大雷声。
这是浑河吗,怎么感觉像电视里演的大海呢?我不由自主地楼紧了桑佳慧。桑佳慧单手划水,用眼神示意我朝西侧看去,就见远处影影绰绰立着一个细长的东西,越瞅越像一根亮晶晶的银筷子,十分显眼夺目。
桑佳慧的语气也有些激动,她牢牢扣住我的腰,说:“兰兰,那是辽宁电视塔,瞧这个距离,咱们现在应该在东陵区,这肯定是浑河,看来地下暗河确实和上面的浑河相连啊。”
眼见脱离险境,我非常高兴,刚要大声叫好,突然想起,黑老五,他怎么没上来,不会是淹死了吧?一想到这里,我又难受起来,咧嘴就要开哭。
见我发急询问,桑佳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五爷爷的水性那么好,应该不会出事的。”
我们正说着话,身边水面下猛地钻出一个满头白发、湿淋淋的脑袋,那熟悉的声音也立即传来,“呸呸呸,有… … 有点意思,还真… … 真他妈的出来了。”见黑老五平安逃出,我和桑佳慧都兴奋地大叫,紧紧楼着他。黑老五哈哈大笑,“我老头子走桃花运了,俩小妞主动往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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