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红木匣紧紧抱在怀里,我想起爷爷曾说过,将来我是否能够达到天境,要看自己的机绛造化。现在我自觉手艺已经很不错了,难免心里痒得很,决定动手试一试。
当天晚上吃过饭,在黑老五和桑佳慧的注视下,我准备进行开解。木匣属于套嵌结构,外层是红木,里层是金属,对应板面之间各由三十六根按照天里星位排布的铜质铰链连接,正面那个红铜疙瘩叫定心球,与里面的金属箱是螺纹对位扣合,需要按照轮转之数旋转。
望、听、搭之后,我已基本摸清门路,先用驴胶丝探明定心球的螺纹转数,用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将其摘了下来,露出后面一个指头粗细的锁眼,然后借助挠针将驴胶丝项入,拴挂住铰链,用聚力匣反复磨断。
二百一十六根铜质铰链,需要逐一研磨,我弄了整整一夜,损失了二十多根驴胶丝,才总算将它们全部弄断。此时外面都天亮了,可我们谁也不困。听着一阵阵挂轮旋转的声音,我知道红木匣就要开启,心里非常激动,手也跟着哆嗦起来,不知道里面究竟会藏着什么东西。
黑老五一拍我的肩膀,露出满面馋相,“好丫头,开了这口箱子,估计就离天境不远了,让我老头子也开开眼。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微微一笑,使劲稳住心神,伸手慢慢掀开箱盖。我们都将脑袋凑在一起,就见里面铺有一块红色棉毡,中心嵌放着一块黑色的牌子。
那块黑牌子和身份证差不多大小,约有一指厚度,边角十分圆滑,表面楼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我好奇地伸手抓起,感觉挺沉,摸着却跟木头似的。那些花纹雕刻得很精致,都是些花草和卷浪,正中是三个繁体字。
第一个字我认识,是“楚”;第二个字就有些难了,连蒙带猜,好像是“轻" ,不过也拿不准;至于第三个字,我就根本识不得了。翻过来看看,背后又雕着一个女子侧面头像,线条很简单,但是极有神韵,尤其是脑后一条大辫子,怎么瞅怎么和我有点像。
第十五章青岩胜境内纹刻(2 )
我立刻来了兴趣,扭头问黑老五:“五爷爷,这是个啥,后面的女孩好像… … ”话没说完,我突然闭了嘴,囚为我发现,黑老五和桑佳慧都直句句盯着我,脸上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见他们这副模样,我有点紧张,忙问咋的了。
黑老五揪揪胡子,一指我手中的黑牌子,沉着嗓子说:“丫头,上头这仁字可是你的名字啊!”
我一下就呆住了,脑袋里嗡嗡乱响,呆呆地托着那块黑牌子,这… … 这怎么可能呀?
黑老五抓过黑牌子看了看,又摆弄几下,他眼睛立刻瞪圆,“妈拉巴子,有点意思,至少不下四十年,看来老楚这提前量没少打啊。”
我吞了口唾沫,觉得太不对头了,四十年前根本就没有我,爷爷怎么可能提前做好这块牌子?我猛地想起故宫地下那只山水瓷碟,好像也是这种情况,在最不应该的时间,出现了更不应该的东西。可毕竟瓷碟有了明确解释,是有人偷换的,我这块牌子就让人难以琢磨了,莫非也是有人偷换吗?
桑佳慧皱皱眉,突然说:“深度不太对,应该还有第二层,兰兰,你再往下看。”
果然,这一层仅占箱体的三分之一深度,应该是个隔板。我急忙将它抽出,下面又是一层红毡,嵌放着一截黄绿色的竹片,刚好一阶竹节长度。两端切面平滑,竹节分明,看成色,应该有很多年头了。记得爷爷说过,红木匣里装的都是键门的宝贝,难道这个竹片也是吗?
我正胡乱合计看,黑老五伸手将这层隔板也抽了出来。下面则放着一本淡蓝色的线装小册子,薄薄的,还卷了边儿,很是破旧,封皮上有块细长的白色区域写着四个楷体字― ( 《解键辑录》 。看那名字,应该就是我们北派的祖传秘籍了。
将黑牌子、竹片和《 解键辑录》 并排放在桌上,我傻呆呆地看着,心里很是迷惑不解,黑牌子为啥会刻有我的名字,那个竹片又代表啥意思呢?黑老五伸手抓起《 解键辑录》 ,朝我一龇牙,“丫头,够意思,让我老头子先瞅瞅。”不等我回答,他就刷刷翻了起来。
我赶忙凑过头,就见通篇都是黄豆粒大小的繁体字,密密麻麻,几乎不分段落,根本就不知道写的什么。翻到最后一页,却是两只人手图案,掌心和十指上
画满了各种印痕,有长条状、有圆环状、有三角状、有U 形状,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凹坑,分布特别规律,但两手又各不相同… …
看到这里,我猛地跳起来,用手指着,激动地大叫:“这是手模,和爷爷的一模一样,我看过的。”
黑老五瞥了我一眼,深深.点头,说:“满手的鬼画符,妈拉巴子的,也真够绝的。”桑佳慧摸着那块黑牌子,慢慢地说:“木箱是键门祖传,里面收藏秘籍也没什么,可这块黑牌,还有这个竹片,就让我搞不懂了。五爷,您怎么看?" 黑老五说:“你容我再翻翻,约莫里面有猫儿腻。”估计桑佳慧是为了避嫌,起身走到沙发那头坐下。
黑老五翻得极慢,时而皱眉头,时而吧嗒嘴,眼珠子上上下下一个劲儿乱转,想来里面记录的东西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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