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他们从雾中回来一小时了。片山和石津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全体拉了出
来。
永江保持沉默,喝了不少酒的有惠变得歇斯底里。绅也和圭子没甚么改变。神津
麻香不安地躲在角落。
片山问□本:「吊桥掉下去了,别的出路在哪儿?」
结果,□本的答覆是──没有。
暂时谁也不开口。也许大家各自在想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把自己和城堡联系
起来的情景。
「胡说八道!」不吐不快的是绅也。
「对嘛!怎会只有一个出入口──」发出高八度的叫声的当然是有惠。
「很遗憾,是事实。」□本说。
「不是没道理。」永江说话了。「如果四处可以进来的话,就不是城寨了。」
「瞧你在说甚么话呀。」有惠极力顶撞。「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吗?」
「不必想得太夸张。不久就会有人来的。」永江的话也称不上太有自信。
「呃……有没有可以取代吊桥的东西?」片山说。「例如后备的桥……」
「哥哥,没有像样一点的说法吗?」
「应该还有的。」石津说。「因为好事通常成双嘛。」
石津迳自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谁都不笑的关系,他也倏地停止笑声,转向天花
板。
「那道城壕相当宽大。」绅也说。「不能飞越过去吧。」
「那个不可能。」永江说。「不然,城壕做来干甚么用?」
「总有梯子吧。把它接到对面去──」有惠说到一半。
「谁接过去?你吗?我可不干。万一掉到城壕下面去就完蛋了。」
「那是……刑警先生的工作吧。」
片山一震。那是他最怕的任务之一种。
「我不行。」石津抢先一步。「我太重了,梯子会折断。」
「总之,冷静下来。」永江起身。「北村的死,可能是意外,不是吗?」
「不是,永江先生。」片山说。「很明显的,那座桥是有人故意弄坏的。」
「是舍弟干的吗?」
「令弟失踪了。然后,短剑、长剑、枪、以及手斧都不见了──必须戒备一下的
好。」
「畜牲!」绅也敲桌子。「应该怎么做嘛!」
「如果能够找到英哉先生的话……不过,必须搜遍这座城堡才行。」片山转向□?
说C「有甚么地方是他可能藏起来的吗?」
「我没头绪……」
「可是,你不是一直住在这儿吗?」晴美说。
「在这里实际使用的,只有这座居馆而已。其他楼宇几乎关闭着的关系,我没进
去过。」
「没进去过,意味着你也不知这里头可能使用着罗。」晴美说。
「是这么回事吧──这是很费力的事。全部地方都调查并不容易哦。而且,总不
能把那些厚重的门弄坏……」
「还有,」绅也说。「纵使找到了,对方却挥剑相迎。我们这边可能被干掉
哦。」
「那是我们的工作。」片山说。「对吧,石津。」
「是,是呀──我去那间武器库把剑带来。」
「武斗吗?简直像演武侠片一样。」绅也笑了。
「请等一下。」圭子站起来说。
因她一直沉默的关系,大家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叔父为何要做这种事?我们对叔父到底做了甚么?」
「那位刑警不是说明了吗?」绅也说。「叔父认为,杀他老婆的是我们当中的某
人。」
「但不可能是我们全部吧?」
「是啊。不过,他想格杀勿论吧?」
「他疯了!」有惠大叫。「对呀,他住在这种地方,就是他反常的证据啊!」
「可是──」圭子说。「即使他反常,也是因为他太太遇害的关系。那一定是事
实。所以,只要知道是谁杀了叔父的太太──」
「慢着。」有惠打断她。「你是说,我们之中有杀人凶手?亏你讲得出?……」
这可不行,片山想。有惠似乎摆出随时准备打架的姿势。可是圭子也不示弱。
「不对吗?难道你认为我们大家都被杀了比较好吗?」
「你说甚么?你这──」
有惠手里拿着酒杯。她冷不防地瞄准圭子掷过去。
也许有惠做梦也想不到它会打中。可是,就如射靶一样,那酒杯不偏不倚地打中
圭子的额头,碎了。
晴美叫了一声──酒杯里剩余的红酒像血一般在圭子的胸前扩散。
所有人一声不吭。脸色最苍白的是掷杯的有惠。
片山觉得震惊的是圭子的反应。
酒杯打中的瞬间,圭子只是赫然闪了一闪,但一步也不移动。然后,她直直地回
视有惠。
有一条血痕从她的额头沿若鼻翼和嘴唇滴落。圭子完全没露出痛的表情,只是盯
着有惠。那个态度予人一种异样的凄厉感。
「啊……」有惠仿若从梦中醒来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圭子用无感情的声音说。「不用担心。」
然后,她快步走出客厅。晴美回过神来,追赶圭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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