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向等候在“天堂”的神山下达命令。
外面十分寒冷,并且刮起了北风。但是,真利子的心里只有久留美的人身安全,她不顾一切地握住了方向盘。
2
与东京相比,颧滨的街道一到夜晚便显得更加凄清了。
尤其是冬天,码头一带就成了荒无一人的野地,连条野狗也近的看不见。
真利子开着车子,顺着平缓的坡道疾驰而下,道路的左边可以俯视码头。车子渐渐靠近了位于三溪园后面八圣殿附本牧市民公园的大门。
在水银灯光下,还亮着一盏红灯。
罪犯在电话里说的就是这盏灯……
那个打电话的女人一定是谷口的情人。谷口了解真利子家的情况,他料想真利子不会去报告警察,便和情人一起玩弄了这么一个花招。
真利子虽然不知道神山秘书在信里写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谷口一且被掐住了脖子,就会变得格外软弱,唯命是从。
良夫和别人不一样,本来就不是干拐骗、恐吓这种事的材料,真利子想。
她停住了车子。
公园里一片漆黑。谷口也许就躲在那里。按照命令,她打开了车门,又打开了行李仓。这样就可以证明车上没有警察了。
然后,她又把装着赎金的箱子搬到了红灯旁边。
“久留美就要回来了……”她心里年叨着。
一切都是按照电话里的命令去做的。唯有一点,那就是箱子里装着一封写给罪犯的信……
真利子重新上了车,并迅速往回开去。
风,从临海工业区那边吹来。红灯还在旷野中亮着。烟囱看上去象是乌黑的巨人。
真利子的车子开走不一会儿,树丛里的树枝摇晃起来。
忽然,一个男人的黑影出现了。他在黑暗中匐匐前进,很快就爬到了放着红灯和箱子的水泥路上。
他一把抓过装着三千万元的箱子,熄灭了红灯,向着更加黑暗的方向移动过去。
他十分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当他认为确实没人跟踪的时候,便又退回了原来的那片树丛。
水银灯光投下了许多奇异的影子。他扶起了刚才藏在树丛底下的轻便摩托车,把他的战利品结结实实地捆绑在后架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有了信心,动作也变得敏捷起来。引擎发动了,瞬时间,摩托启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3
到了夜里十一点,仍然不见久留美回来。
神山夫妇和真利子三个人,只要一听到哪儿有点儿动静,就紧张得浑身发紧。
三干万元赎金和神山写的信交到罪犯手里,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真利子托着沉重的头说道。
“照理说还得过一会儿。谷口既要清点那三千万元现金,又要考虑那封信上提出的要求。”神山说遗。
“已经半夜了吧。”
良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是啊,十二点了吧。”
话昔未落,友纳打来了电话。
“还没消息吗?”
“是的,大概不会出什么岔子。”神山很有信心地回答道。
“具体事见面直接谈,不要留下什么书面东西。”
友纳对于给人家留下证据是十分戒备的。
“这我会办好的,就交给我好了。”
神山说着,象是友纳就在眼前似的,态度十分虔诚。
“这回要是成功,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就当这事与先生无关,我自己去干就是了。”
“拜托。”
友纳就说了这几句,便挂掉了电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针已经指到了零点。
忽然,房门出乎意料地开了,有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扑了进来。
“久留美!”
真利子第一个扑上前去,她看见,女儿穿着被拐走时穿的衣服,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
“妈妈……”
一时间,她悲喜交集,忍不住抽泣起来。
“快进来,没伤着吗?”
“没什么。”
“快,快……”
真利子拉住了身穿朋友学校高中制服的女儿的手。久留美把上学用的皮书包放在门口的地毯上,蹒跚地走进了起居室。
神山夫妇也一前一后地围了上来。
“累了吧。这种时候,喝点儿热汤就会好的。”
良子立即开始动手做菜汤。
“我先问一下罪犯的情况,莫非是谷口良夫?”神山急忙问道。
“唉呀,怎么……你们看懂那首徘句的暗示了?”由于疲劳,久留美略长的脸上,双眼有些凹陷,然而在这一瞬间,又闪亮起来。
神山佩服地说。“果不其然。先生分析了那首徘句,发现你可能是用与谢芜村的本名来作暗示。先生分析得真准!……”
“谷口真是个坏蛋!……”
真利子小声唠叨着,脸上有些发红。大概是由于自己的表弟拐走了自己的女儿,这种不光彩的事,使她在神山夫妇面前感到有失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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