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象我这样,伸手拦一辆车。”
他站在路边,伸出一只手,象人们拦出租车时常做的那样,惜若便依样划葫芦,在他身边也伸出手,她很好奇,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嘎!”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她身边,吓了她一跳,忙收回手。
车里的司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她现在还是男人装扮),意思是,不要磨蹭了赶紧上车。
“打开车门,象这样,”
负天忙做着示范,惜若也故做镇定的样子,伸手去开车门,可问题是她并不知道要如何用力,暗中用了几次劲,车门都纹丝不动,忙求助的看向负天。
负天忙说:“不,不要看我。这门柄里有个东西,你拉的时候按动它就行了。对,不要用蛮力……”
“你倒是上不上车啊?”
司机见她一直拉着车门,又不开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我帮你开,注意,不要露出吃惊的样子,好了,上车。”
见她实在不行,负天只好暗中相助,帮她打开门,叮嘱她上车坐好,又说:“你开口,但不要说出声音,听我的。”
因为惜若现在是男装,而她还不会控制自己,说出来的必定是女声,所以,负天便自动代劳。他就坐在惜若身边,脸上带着几分顽皮的笑容,将他的声音说给司机听:“师傅,去开封吗?”
“长途?”
“是的。”
惜若无声的张着嘴,而耳边响起的是负天的声音,这让她觉得很有趣,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不象刚才那么紧张。
司机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径自发动了车子。
惜若暗自松了口气,不由回头冲负天微微一笑
“不,不要看我,更不要对我笑和说话。”
负天笑着阻止道:“我会跟着你,会不停跟你说话,但你最好当我不存在。”
“知道了。”
惜若本能的低声说。
“什么?”
司机以为她在对他说话,忙问道。
“没,没什么。”
惜若忙笑容可掬的说。
负天一旁大笑着说:“看,现在你知道和我搭腔的后果了吧?”
惜若轻轻咬着唇,紧闭着小嘴,看向窗外。
车窗外的房屋和行人都向后倒退,这也让她觉得很有趣,以前经常坐轿子,但因为轿子的速度有限,并没有这种奇观。
忽然路边一对手牵手的小情侣吸引了她的视线,女孩子清纯可人,男孩子则高大俊朗,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亲密的说说笑笑,旁若无人的样子,不止吸引了惜若,也同样吸引了一些路人羡慕的目光。
负天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目光的焦点,嘴边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很羡慕他们吗?”
惜若微微点头,这才想起不能对他的话做任何回应,忙又停住,偷偷看了司机一眼,还好这次没被发现。
负天无奈的笑笑,说:“你不用说话,只用在心里想,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真的?”
这次惜若不是用说的,而是用想的。
“当然。”
负天回答了她的问题,又暗自叹口气,说:“惜若,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嗯。”
“你也不用叫我负先生,叫我负天就好,其实我们是同类,也算是比较亲密的一种吧,不用那么客套。我想说的是……”
他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象我们这种人,和他们是不同的。”
他指了指车窗外的路人,继续说:“想和他们一样过那样普通的简单的日子,不是件容易的事!”
惜若沉默了。
其实这个问题她一直是知道的,知道不易,知道很难,可是,当小志问她,是否相信他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点头。
他说要让她正大光明的活下去!
她愿意相信他。
“凌志,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是有局限的。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负天完全知道她心里所想的,试探的径自说下去:“其实,我来找你的目的,是希望你能跟我走……当然,我不会勉强你,惜若,只要你们愿意,我会一直帮助你们。能有一个同伴在身边,已经该知足了吧?夫复何求!”
说到后面这句的时候,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车子平稳的向开封方向而去,惜若不再用思想和他对话,当她知道他的目的是想带走她的时候,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在心里对他设起了防线。
她愿意相信凌志。
特别是在他如此尽心尽力帮助她的时候,她怎么能一走了之?
不,她不能。
哪怕最后不能如愿,她愿意留在他身边,等到最一刻,反正她的生命没有那么脆弱……何况,负天还说过,她其实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可要如何才能变强?
她也不希望自己一直是柔弱的、被动的、被保护的对象,希望自己能有一点力量,能为自己也为凌志做点什么。
负天也不再说话,沉默的坐在她身边,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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