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给你最后一次警告，”科比特说。“波士顿*科比特的下一枪将会在你的两个窥孔中间添一只眼睛。波士顿*科比特不会再说第二遍。你正站在他要射击的位置。那可是个危险的地方。现在快跑开吧，你们这些刺客!不然，你们就会像约翰*威尔克斯*布思一样看到上帝发怒。跑吧!”
“别开枪!我走，”那个名叫杰克的人不安地说。然后，他把棍子扔到了地上。另外两个人也扔下了棍子，飞快地跑进树林里。
勒格朗德仍然抱着那只受伤的手。他也转身要走，但临走之前他对科比特说，“我不会忘记今天的，汤姆。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走着瞧吧。”
“你要敢试试你就死定了，”科比特回答说。接着他又放了一枪。子弹从勒格朗德才的头顶上呼啸而过。那位巨人不敢再多嘴，只好赶紧离开。
勒格朗德消失在雾霭中之后，福尔摩斯转身对科比特说，“干得好极了，先生。希尔先生如果知道你的任务完成得这么好，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的救星说。他居然漫不经心地说出了我朋友的名字，这使我大为惊诧。“波士顿*科比特始终乐于为优秀的英国绅士服务。你肯定是华生医生。”他补充说，并朝我点点头。
我也只能朝他点点头，因为我必须承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感到纳闷：这个叫科比特的人何以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赶来呢?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呢?福尔摩斯凭什么一下子就明白他是希尔先生的雇员呢?还有，为什么从我们一到欣克利他就一直跟踪我们呢?
我立刻向福尔摩斯提出了这些问题。听他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科比特先生来得如此及时，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我们一离开欣克利他就一直跟踪我们。在我们同约翰逊先生坐车来的路上，我至上看到过他两次。”
“你看见我波士顿*科比特了?”我们的新朋友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福尔摩斯问。“不可能，先生，不可能!波士顿*科比特像风一样神速，来无影，去无踪。”
福尔摩斯笑了。“好吧，那也许是我看错了。我所看到的也许是勒格朗德的手下人。”
“毫无疑问，”科比特说。
“就算是吧。咱们再说说你另外两个问题，华生。你知道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位先生，”——福尔摩斯朝科比特点点头——“是在上星期四我们刚离开东明尼苏达铁路车站不久。我很快就发现他在跟踪我们。”
“哎呀，镇子里不像森林里那么好藏，”科比特很懊恼地解释说，“所以你才有幸看到了波士顿*科比特。不过，福尔摩斯先生，你显然是一个眼光特别敏锐的人。”
“谢谢，”福尔摩斯说。“在我有幸注意到科比特先生之后，我问自己，‘怎么会有人跟踪我们呢?’我想到了两种可能性。一是我们的使命不知怎么暴露了。我们的‘影子’是红魔雇佣的，要不就是他的同伙;二是跟踪我们的人是最确切地了解我们在欣克利的使命的人指派的。”
“希尔先生，”我说。
“太对了。所以，刚才科比特先生来救我们时，我自然会得出结论：他是希尔先生的代理人，他当然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你说得一点不错，”科比特承认说。“希尔先生的指示很明确。他要我像鹰一样盯住那两位英国人，不要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他担心刺客们会干出什么龌鹾的勾当来。对于刺客们那一套，再没有人比波士顿*科比特更了解的了。不信去问问约翰*威尔克斯*布思!”
这是科比特第二次提到枪杀亚伯拉罕*林肯的那个人的名字。
“看来你对布思先生们很感兴趣，”我说。真没想到，我随口说出的这句话竟引得他滔滔不绝地演说起来。
“先生，布思本人是魔鬼，正是《启示录》中所预言的那个敌基督(基督教《圣经》中所称的在世上传布罪恶，并终将被救世主的基督大敌)，”科比特用一种只有疯人院的疯子才会有的目光盯着我说。“对刺客不能宽恕。波士顿*科比特就像击毙一只小癞皮狗一样把约翰*威尔克斯*布思击毙了。但是波士顿*科比特得到他应得的感谢了吗?国家说过‘谢谢你’并给过他任何奖赏了吗?没有，先生!没有!波士顿*科比特被扔去喂狼了。现在你看到他了，一个老穷光蛋，头上没有片瓦，名下没有分文。公理何在，先生?”(4)
对他这一通奇怪的牢骚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福尔摩斯偏偏喜欢性格比较偏激的人物，因而他似乎很爱听这番演说。
“我的朋友，公理的确是一哄而起珍奇的商品，”福尔摩斯满面笑容地说。“我想在适当的时候听听你的故事，其中肯定不乏有趣之处。不过，首先我要提个问题。你对找我们麻烦的那几个人了解吗?”
“太了解了，”科比特说。与此同时，他捡起一根那些人丢弃的带尖棍棒，把它递给福尔摩斯。“杰克*奥康奈尔、约翰尼*多克斯和马蒂*斯温森是三个天下难找的大恶棍。当然，他们都是为勒格朗德干活的。勒格朗德是这一带树林里的老大。你从那东西也可以看出来”——他指指福尔摩斯手里的棍棒——“他们都是伐木工，尽管是最低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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