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红魔_[英]约翰·H·华生【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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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尔摩斯这时仍开四肢躺在床上。他像看其它所有电报一样迅速浏览了一下电报内容。我原以为他看过之后会把它扔到那一堆电报上,哪曾想,他竟忽地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打开他最大的那个手提箱,就像被某种无法控制的冲动强制着一样,开始往外扔箱子里的东西。衣物、盥洗用具、笔记本,甚至还有他最珍爱的放大镜,统统飞了出来。一时间,我以为他真的疯了呢。

  “怎么了,福尔摩斯?丢什么东西了?”

  他没有理睬我。箱子里的东西已被扔光。他从箱底拿出一本小册子说,“啊,在这儿呢。”我看到,那本书是东明尼苏达铁路公司印制的乘车指南和列车时刻表。

  福尔摩斯迅速用拇指翻动着书页,那兴奋的表情给他的脸上平添了勃勃生气。“啊,让我看看。地图在哪?哦,在这儿。道格拉斯县。肯定是在铁路线北端,离德卢斯不远,因为东明尼苏达铁路只有那里经过威斯康星州。我发现了!我找到它了!苏必利尔!”

  他的最后一个词说得得意洋洋,叫人觉得他好像是找到了某种长期寻觅的东西的位置。

  “你到底找到了什么?”

  他给我读了指南上的一段文字:“苏必利尔,同名湖泊上的一座繁忙的港口城市,道格拉斯县县城,隔圣路易斯湾与德卢斯市遥遥相对,东明尼苏达铁路的最北端。”

  “我从你的话听得出,福尔摩斯,这是一个重要情况,尽管我想象不出为什么。”

  福尔摩斯的眼里闪耀着激动的光芒。他对我说,“亲爱的华生,用‘重要’一词描述我所发现的情况远远不够。你看到没有?自从我们抵达这个荒凉的国家以来一直包围着我们的烟雾已经消散,通向红魔的道路已清晰地展现在我们面前。现在我们只须沿这条路走下去就行了。”

  “沿这条路走?到底去哪儿?”

  “去威斯康星州的苏必利尔。今天上午我们就乘第一班火车去那个美丽的城市。”

  事实证明,用“美丽”一词描写苏必利尔市是不准确的。我们是8月31日星期五下午两点钟到达那里的。我们先乘圣保罗—德卢斯铁路早上的火车到达欣克利,然后换乘东明尼苏达铁路的火车,经过将近三个小时旅行,穿过荒凉而烟雾弥漫的森林地带,最好成绩抵达苏必利尔。

  尽管名字听起来很了不起,苏必利尔实际上是个很糟糕的地方。它的主要建筑物就是码头,谷物仓库以及沿着湖岸线排开的工业设施。从该市的大部份地区都看不到湖岸。尽管如此,这个低洼、平坦、但不漂亮的城市还确有一种魅力,因为就在我们到达的当天下午,一场浓雾从湖面席卷而来,使白天的炎热顿时消散。这种潮湿与凉爽使我想起了伦敦。在松林地区被酷热和烟雾折磨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我禁不住把着清凉的薄雾视为一种解脱。

  福尔摩斯不仅不留意这种气候变化,反而说这场雾“实在令人讨厌”,因为我们对这座城市还不熟悉。然而,我们离开东明尼苏达铁路车站以后,很快便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道格拉斯县法院。那是一座整洁的砖结构楼房。通过适当的询问,有人领我们去见法院办公室的办事员。在那里,福尔摩斯终于找到了那份后来把我们引向红魔的文件。那是希尔的最后一封电报中提到的三宗诉讼案之一,即康奈尔诉东明尼苏达铁路公司案。案情讲述了一个悲剧性的故事。我把它概括如下:

  公诉人布拉德福德*康奈尔是一位学校教师,和妻子住在苏必利尔郊外一所小别墅里。那一地区被描述为“树木茂盛地区”。1890年7月19日早晨,康奈尔乘火车去德卢斯的公立高中授课。。当时正怀着身孕的妻子留在家里。那天天气酷热干燥,周围的农村已有小火在燃烧,尽管都还构不成严重威胁。

  然而,当天下午的某个时候,苏必利尔以南的东明尼苏达铁路附近燃起了一场大火,很快蔓延到附近的树林。康奈尔家的别墅正好在火路上,因而很快就被燃着,他的妻子被困在里面。几分钟之后,房子便被火焰吞没。康奈尔从德卢斯回到家时,恰好火势正猛。他听到了妻子痛苦的呼救声。

  他不顾浓烟烈火,从燃烧的房子里救出了妻子,但按照卷宗上说,她“浑身大部分已被烧伤,痛苦不堪”。她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苟延残喘了一个多月后,死在德卢斯的一家医院里。主治医生试图挽救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孩子生下来还是死了。

  后来康奈尔控告铁路。他声称,是司机“卤莽而不顾安全地操纵机车”所喷出的火花引燃了这场致命的大火。东明尼苏达铁路公司的律师在答辩中说,没有证据表明大火是由于铁路方面的疏忽造成的,因而,它对康奈尔太太的不幸死亡不承担责任。陪审团在审理后裁定康奈尔胜诉,并判给他一万元损失赔偿金。然而,铁路方面立即提出上诉。几个月后,陪审团的裁定被上级法院推翻。

  “这个非常悲惨的故事,”我们查阅过卷宗后,我对福尔摩斯说。“不过,这跟红魔有什么关系呢?”

  “恐怕关系大得很,”福尔摩斯严肃地说。“走,华生。现在时间至关重要。我们必须马上去德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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