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泰代的解说,由美子发现自己的思路错了。警方推测被害者被杀是在深夜11时到凌晨2时之间。在这段作案的时间段里,光雄正在由美子的家里。那时她正醒着,所以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相反,另一种推测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觉得安井节子很可疑。如果她杀害了院长,就能够与光雄在一起了。”
案发那天夜里,登志江在电话里说,正好有客人来访。那名来访者肯定是安井节子。因此,在那里争吵起来,便发展为杀人。
“肯定是安井节子在深夜间去了。”
“也许是那样的。”
泰代连连点头,表情变得深沉。
“不过,不是贸然去访,而是事先约好要去拜访的吧。总之,院长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女人,所以即使贸然去访,她也不会开门的呀!何况又是在深夜。”
“有那么认真吗?”
“是啊!就是在停车时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啊!将汽车开进自己的车库里时,后挡板的线条与里面墙壁之间的空隙,总是像计算好的一样保持一定的距离。”
“等一等。事件发生的时候,我记得汽车是车头朝着车库里侧的。和院长平时停车的模样不同啊!”
“这个嘛……”
泰代斜着脑袋思索着,她的表情好像霍然开朗。
“是约好有人要来拜访吧。但是,她回家时已经晚了,她想尽快地赶到房间里,作好接待客人的准备。因此汽车开进车库时便胡乱地停车了。这样推测怎么样?”
难道泰代是认为,登志江心急慌忙地回到家里稍稍歇一口气以后,马上就给由美子打电话,直到感觉到有客人来访,她一直在与由美子说话吗?
“难怪,很合理啊!”
由美子答道。但是,她觉得心里还有不敢释然之处。关于那一点,她决定以后再好好地想一想。
5
因为事件而获利的人最可疑。根据这个原则,光雄与安井节子共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光雄不在现场。案发时,他在由美子的身边。那么,实施犯罪的,难道是安井节子?
关于事件的真相,由美子离开泰代的住处回到家里以后,还在苦苦地前思后想着。就是已经躺在了床上,她还苦思冥想着,头脑里没有任何杂念。由美子的脑海里,占满着光雄和安井节子的影子。
但是,由美子努力地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冷静地进行思考,但感情的波涛汹涌而来,将她在头脑里形成的推理一下子击溃。她的脑海里充满着残酷破碎的恋痛,饱受伤害的悲哀,对安井节子所拥有着的年轻和美貌的嫉妒。
由美子浮想联翩时,死去的登志江的面影忽然潜入她的脑海里。登志江在电话里的声音,在她的耳际苏醒。现在面对着安井节子,由美子作为一个女性所怀有的感情,登志江在面对着由美子时怀有着的,不是同样的感情吗?
通过电话线传递来的登志江的话音里,还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安共节子的存在。在登志江的心里,只知道丈夫光雄投进了由美子的怀里。
不过,那个电话在半途中忽然口气改变了。这是为什么?
从感觉上来说,开始时登志江意识到自己输给了由美子。从登志江讲话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她已经醒悟到自己拥有财产,却失去了年轻。但是,从某一时间为界,她立即变成了一副炫耀的口气。
一定有什么原因促使她改变了态度的。——
由美子追溯着登志江的心理。她想起自己也已经体验到了类似的感情波澜。那种体验,就是在拜访安井节子的住宅时感觉到的。
由美子认为,面对安井节子着时所怀有的自卑感,和登志江面对着她时的失败意识,是一种同样的情感。当光雄的身影在住宅的门口出现时,由美子的心霍然开朗。在发现他开来的汽车时,她的心还是沉甸甸的,宛如被打垮了一样。
我的心情也是从灰暗转为明快的。院长的心情,当时听起来,说是明快,还不如说是胜利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为了一个男人,女人的心瞬息万变,这一点是相同的。
由美子在胸中喃语着:我是从视觉中获取信息才发生变化的。在这一瞬间,由美子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丝火花。院长难道不是视觉上的刺激才影响到她的心理变化的吗?
回想起来,登志江的语气发生变化,是与出去买香烟的大雄将汽车从院子里开出去的时候一致。
院长是在一个能够监视着我的住处的地方!——
由美子本能地想起设在高地一端的电话亭子。恐怕登志江是到那个地方,在街灯的灯光下,证实光雄的汽车就停靠在院子里。她感觉到自己输了,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果然已经很深。她心里非常凄惨,尽管如此,她还是走进电话亭子里取起了听筒,希望能够夺回光雄。
于是,开始通话后不久,她看见光雄的汽车从院子里驶出来。她这样推测光雄的动静:我是他的妻子,他如果知道我在给他的情人打电话,准会大吃一惊啊!他害怕如果争吵起来就不得了了,才慌忙逃走了。他果然和那个女人只是偷着打个野食而已,最后还是害怕我啊!
由美子以自己亲身的体验,揣测着登志江的心理。在通话中,登志江的口吻突然变得沾沾自喜,其原因可以这样来解释。给由美子打电话时,登志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而是来到了由美子的住宅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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