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协奏曲_[日]大谷羊太郎【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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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明知公司如今危同垒卵,为什么细贝只顾起劲儿地攻讦经理而丝毫不见失望情绪?沟渊的态度也是那样悠然自得?”

  这时,鬼岛似乎还想尽可能地保持昔日的风范,以一种无视沟渊在场的神气说:“谁挑头儿暂且不谈,还是先说说你的重点方案吧。”

  细贝还以露骨的蔑笑:“那是当然要说的。但必须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细贝把脸一绷:“要求大室常务退席!”

  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子,搞得鬼岛不胜惶恐。“这……这从何说起?大室是管财务的,没有他怎么谈重建问题?”

  细贝对鬼岛的辩解置若罔闻,右手指定大室的鼻子,声色俱厉地说下去:“他这个人不适合参予机密讨论。他在帐务处理上有渎职行为,这点以后再追究。现在让他马上离开!”

  大室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大多数与会者也面面相觑,瞠目结舌。细贝却不管不顾地又说:“不适合在场的还有一个,他也是我们公司的‘毒瘤’,向来仗着经理的权势瞎抖威风。你!也该请——啦!”

  当着所有公司高于的面,细贝指着大室的手,又无情地指到坐在末席的城木身上。

  第07章 一落千丈

  面对气势汹汹的细贝,城木并不畏怯。戴有“特别调查室长”头衔的他,素来不把什么“董事”之流的人物放在眼里,何况还遭到了细贝如此令人难堪的指斥,他岂能当众受辱?

  “请收回你的发言,我认为你说得太过分了。”城木象是从牙缝里一字字地挤出来这么一句话。措词是够客气的,可那语气简直如同一条眼镜蛇发怒时的“丝丝”声。

  “噢,你还想抵抗?”细贝龇龇牙,似笑不笑。他慢慢地转过身去,冲着鬼岛用明显胁迫的腔调说:“经理!有这样的抵抗分子,我们无法着手重建工作,鬼岛产业只好束手待毙了。”说罢,他便抱臂而立,脸上接着一层诡谲的笑影,静候鬼岛表态。

  “不……,那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公司倒闭……”鬼岛如芒在背,象是在申诉,又象是在呻吟。他突然命令地对城木说:“你,退席吧!”

  此言一出,城木顿时觉得四体悬空,所有那些支撑着灵与肉的自信、自尊,所有那些自命不凡的优越感,好象一堵大墙似地坍塌下去。可耻!为了卑怯地迎合细贝一伙,这个对自己情同父兄一样的鬼岛,就用这么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把自己出卖了。

  “别磨蹭了,快点离开吧!”鬼岛催促上了。不单是语调,连表情都变得厌恶城木了。

  无话可说,也说不出什么,既然人心如此,表达思想和感情的语言岂不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城木愤然起立,用悲怆得近乎冷峻的目光环顾四座,那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敌意外露的眼睛,极端蔑视的眼睛,全都不避锋芒地和他一一对视,除掉蜷缩在椅子上的大室而外,所有的眼睛不含半点同情和善意。

  “他们居然这么恨我!”城木并非不知道董事们衔恨自己,但恨到这等地步,却从来不曾料及。

  事后,城木仍不知道自己和大室是怎样退出会议室的。

  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沟渊派的一些人员,匆忙地进出会议室,看样子组成了重建委员会。

  城木什么也没有被告知。不仅如此,经理还命令他从明天起不必上班了,直到另有指示为止。很有点要他闭门思过的味道。

  “这是沟渊的意见。值此公司存亡攸关之际,我不得不传达给你。”鬼岛冷冰冰的外交辞令,仿佛是在同一个陌生人打交道。

  “看来重建有希望了?”城木问他。

  鬼岛皱着眉头说。“研究了一下。不过,反正都交给副经理安排了,他会妥善处理的吧。”

  这么含糊其词,不是他不想多说,就是要有意疏远城木。

  算了吧!人与人之间唯有势利是真实的存在,其它一切都是以此为转移的。城木二话没说就离开了鬼岛,只剩下一种猛然间被人掏空了五脏六腑的感觉,心绪茫茫。

  不多日子,往日在公司里的心腹给呆在家中的城木送来了暗地里打探到的消息,说是不日即将宣布经理的宝座由沟渊取而代之,独裁者鬼岛已降格安置。辅佐沟渊的自然是细贝常务。而公司中下层的大规模人事变动势将继之而来,银行方面也很可能派进人来直接参与经营管理。

  局面明朗了,鬼岛下台,沟渊上台,如此一下一上,公司便能免于破产。这不明摆着是沟渊一伙预先设下的圈套吗?不然,所说的那么积重难返的重建工作,怎么会进展得这样顺当?

  盛传沟渊派驱逐城木只是个时间问题了。此举固然是意料中事,但城木仍不免百般想不通:“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不过是为着公司的利益忠诚地执行了鬼岛的指示而已,凭什么他可以象个牌位似地留在公司,而偏偏要拿我当替罪羊?!”

  浓重的愁云,成团结块地在他的胸膛中壅塞着,翻滚着。

  阴森的破车间里,提灯的光柱直射在因恐惧而抽搐着的永坂的脸上。他坐在一把临时找来的破椅子上,对面的工作台上坐着小野原。小野原的三名部下,呈半月形围站在永坂侧旁,象拉开了一张死亡之网,随时都能扑上去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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