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大室呢?今晚的计划暂停啦?”开车的年轻人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问道。他只知原定要绑架大室。
“别提了,现在是人家追咱们。再快点!”
这时听到了巡逻车警报器的呜呜声,小野原发怵地瞅瞅后车窗。然而并不是在追他们,巡逻车迎面呼啸而过,朝相反的方向——蔷薇之家驰去。
“出了杀人案,警视厅一定部署了警戒网,得巧妙地钻过去。”
“明白。经理,这么说是不是把大室干掉了?”
“大室死是死了,不过不是我们干的。”
“那何必一个劲儿地只顾跑?”
“用不着你多嘴!反正被警察逮住,咱们就会成为犯人。”
遭到呵斥的年轻人不再说话了,他懂得,眼下是越快越远地逃离杀人现场越好。
“都在一起目标太大,遇上检查关卡容易引起怀疑,还是分头回去吧。”小野原心里盘算着逃遁的方案——与其坐轿车,莫不如搭乘地铁或改乘国有私有铁路的火车。
“好险啊!跑到这儿才算喘过口气来。”端口说着,真的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和他们迎头错过的巡逻车,恐怕已经到达现场了。
“现在警察可能正在调查俱乐部里的那些人,打听我们的相貌。”
“高室干得真棒,打掉了好几盏灯,那帮家伙让他打老实了,屋子也让他打黑了。”小野原夸奖道。
为了绑架大室之后,不致被警方抓到证据,他们每个人都化了妆,不打算亲自动手的小野原也戴上了一副茶镜。对指纹事先更做了周密的考虑,不但喝酒时加了小心,就是在准备撤离到外面等待大室之前,凡是用手摸过的地方也都拿手帕擦拭干净了。
倘若警方调查大室的所有社会关系和他的活动,也牵扯不到小野原等人。
小野原滤了一遍事情的前前后后,觉得并没留下什么可供警方追查的重要线索,心里踏实多了。尽管大室死的蹊跷,但只要逃离了现场,就能够甩脱警方的侦缉。
“不对啊,高室射出的子弹还留在现场,警察会当做物证寻根究底的……哎,想起来了,高室用的那支手枪是花大价钱买的走私货,没经过登记!”
最后一个担心也即刻打消了。小野原暗自感激高室,在千钧一发之际,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手下的这帮弟兄。
“万幸啊,总算逃出来啦。”
虽说事态今后如何发展尚不可完全预料,但最大的难关是闯过来了。
来自警方的威胁一经缓解,小野原立刻被另一种威胁缠住,“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明明杀害大室的不是我们,可我们为什么反倒非得象作案凶手似地逃跑?而且差一点给毁在蔷薇之家?”
他自然而然地又联想起被迫掩埋永坂良司的尸体时的情景,那次也是让事态的变化逼的,不得不把自己摆到凶手的位置上去做。
“难道这两次经过只是偶然的巧合?”
今晚的事情,假定凶手事先洞悉了小野原的企图,于是先下手杀人灭口,同时迫使小野原一伙仓皇出逃,其结果必然会使警察全力以赴地去追捕逃离现场的人,那个真正的凶手却可以逍遥法外了。
“假如真是这样,凶手就太可怕了。”
从巧设两亿元政治献款的骗局,到枪杀永坂、尸体失踪,到大室之死,其阴险狡诈是如出一辙的。今天晚上,小野原又象三尺孩童那样被别人任意耍弄了一番。他何止是满腔愤怒,真恨不得独自跑到旷野里大哭大叫一场才能稍减胸中的苦闷。
“关于凶手,目前只有一个线索,那就是他也潜藏在蔷薇之家在场的人中间。”
他装扮成顾客还是服务人员,这点不清楚,但他一定注意并监视了客席上的小野原等人。一切都按凶手的意图实现了,这个时候,他大概还在得意地耻笑着小野原呢。
小野原感到,愈是深入地剖析案情,凶犯的双手便愈发在掐紧他的脖子。
鸣着警报的巡逻车飞速赶到了蔷薇之家。
“一伙凶手刚刚跑掉!”
俱乐部里的人们,一见警察便乱嚷嚷开了。
有几名警察马上返回地面,但见串串车灯,川流不息,行人寥若晨星,连个目击当时地面上情况的证人都找不到,也没有发现行迹可疑的人,只好进行侦询性调查了。
警方首批搜查班的任务之一是保护现场。蔷薇之家的门口设了岗,禁止出入。室内的处置也很快当,尸体周围站上了警察,太平门、办公室、厨房等地均指派专人警戒。
一般的杀人案件,在场的人都得避开尸体所在的地方,由办案者逐个查询。这回情况有所不同,大室是在最后一场舞的昏暗中后颈被刺身死的。作案者肯定得从背后接近他再动用凶器。等到舞池内灯光复明,凶手可能已离开被害人,混到舞客中若无其事地看热闹了。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因此要求顾客不准动地方。灯亮时每个人的位置,或许对追查凶手有用处。”老板对警察说。
“那几个家伙冲出去之后,虽然没有必要从顾客中找犯人了,但我仍然要求大家在警方来到以前都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我认为弄准每个人的位置,对了解作案当时的情形,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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