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协奏曲_[日]大谷羊太郎【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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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早在那个时候,被害人就对鬼岛产业不抱希望了,即便鬼岛产业往后变得再有多么的不堪收拾,大室悦史也不存在后顾之忧。”

  “另一点是被害人的资产问题。这里面贪污的味道很浓。他在经理换马的纠纷中受到了株连确是事实,但要说得更准确一点,是由于私自挪用公款的事被人家戳穿了,取代鬼岛经理的新领导层可能早就调查了他的渎职行为,作为惩罚才把他撵出公司的。”

  “被害人还有这样的情况?要深挖一下他的阴暗面。”水泽尤其注意被害人的品行。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象大室这类绅士式的人物,有不少是因为干了不可告人的勾当而导致被害。或许对大室的犯罪,就是由大室自身的犯罪引起的。

  另一名警探站起来,开始报告对现场调查的分析。

  “由于俱乐部老板临危不惧,处置得当,虽然发生过一场殴斗,人们所在的位置基本上没乱。根据大家的证词,每个人在什么地方,我们都标示在这个图板上。”

  报告人的手指向一块可移式白色图板。

  “请等一等,你认为那些证言的可靠程度怎么样?”水泽打断了他的讲话。

  “应该说是相当大的。因为目击者不是一个人,老板要求大家互相证实当时的位置,图上每个人的所在地点全都得到当场两人以上的确认。”

  “好的。按图上标明的位置,从现场逃跑的四个人在跳舞刚收场的时候,都坐在客席上,一个在这儿,三个在那儿,和舞池里的人有一定的距离。而大室悦史是在舞池里遇害的,把他们四个当成凶手,说得通吗?”

  是啊!现场侦察结果证实,凶手只有十分接近被害人,才能以那种方式行刺。然而在发生凶杀的时刻,涉嫌犯罪的四个人都不在被害人近旁——水泽的提问动摇了一部分与会者对四名逃犯必然是直接杀人凶手的假定。

  “警部,你这么看未免太直观了。”麻布警署的桂木警部补反驳说。“犯人作案的时候,俱乐部里很黑。他借着黑暗掩护接近被害人,从背后给大室一下之后马上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我认为可能是这样。”

  桂木四十多岁,短粗胖,红脸膛,大嗓门儿。他的意见盖过了会场上的一片讨论声。不单是因为嗓门儿大,这种想法也有它的代表性。

  “不错,凶手是乘黑暗下手的,所以他不能留在行刺的原地等着场内变亮。”水泽顿了片刻,随即又提出了另一个疑点,“可是,在场的人谁也提供不出他们四个之中的任何一个,挤进舞池接近被害人的证词,这该怎么解释?”

  桂木立即回答:“警部,正象刚才说的,场内暗得看不清人的行动,所以才有可能行刺。更何况跳舞的那些人的心思全在自己的舞伴身上,当时那种劲头儿,别说是挤进个把人,就是挤进一头大黑熊,他们也不一定顾得上。”

  “这点我懂。不过舞池里那么挤挤揸揸的,凶手要挤进去杀人,还要立刻再退出来。对这么个硬是挤来撞去的入侵者,难道就没一个人会察觉到?”

  “就因为舞池里很拥挤,谁挤了别人,谁挨了别人的挤,彼此才都不放在心上。”

  “那么,在暗得认不清人的情况下,凶手怎么能摸得准大室呢?”

  “当然是灯亮着的时候就看好了目标,灯黑了之后再摸上去的。”

  “请不要忽略了,跳舞的人群是移动着的,并且凶杀不是发生在刚刚灯黑之后,而是发生在刚刚灯亮之前,目标在黑暗的舞池里移动了那么久,凶手怎么会摸得一点不差?”

  “警部,我同样也想提醒一句,差不多所有的人证都反映在逃的那四个人很象是惯犯。他们坐过的地方连个指纹都查不到,这决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象这样一些人,乘黑摸个目标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水泽的几处疑点,仿佛一一冰释了。但他仍执拗地寻求令人信服的答案。

  “假定案情和你的想象完全一致,乘黑杀了人,亮灯以后又不露任何痕迹地坐在他们的席位上。以凶手是惯犯为由,这一切都可以干得很漂亮,也似乎都可以说得通。那么,这帮视犯罪为儿戏的惯犯,为什么又表现的那样愚蠢呢?我指的是他们的逃跑方式。”

  桂木警部补这回却不能应对如流了。“警部,可不可以说的再透彻一点……”

  “如果他们四个真的是惯犯,对最后的一步棋,也就是怎样逃离犯罪现场,尤其应当有精心的安排。但他们的实际表现,不是太粗心,太外行了吗?”

  “在俱乐部外边,他们可是预先准备了逃跑用的汽车……”

  “车倒是可以断定准备了的。使人奇怪的是坐车逃走之前的那一段。俱乐部里发现死了人,打了报警电话,场内也惊乱起来,他们为什么还要在现场耽搁?弄得差一点被逮住。”

  “但结果他们还是脱险了呀。同伙之中不是有人开枪掩护了嘛。”

  “那是蠢到家的办法。假如开始就打算用枪,一枪打死大室不就得了,而且根本用不着跑到舞厅去干,随便挑个僻静的地方,暗中捅他一刀,大室恐怕死得比这样更利落。何苦担这么大的风险,闹得全东京都知道?再说,他们又不是不明白,把子弹留在作案现场,等于把罪证交给了我们。看来一定是陷进了难以解脱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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