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这是怎么说呢?人家肯领咱们的情吗?”迹部嘟哝道。
“你们不懂,现在咱们就是揍死他,囚死他,他也不会再吐露一个字的。除掉他,咱们就犯了直接杀人罪,留下他,就只能让他的心软下来,咱们只要耐住性子等,他慢慢地会同咱们合作的。那时候也不用怕警察的追查了。”
小野原干事的路数,有时会突然变得很离奇,却往往颇有效验。他的这帮亲信,似乎领悟了他的意思。
他是从近来一个相当成功的事例中受到启迪的。
——城木已亲自替本乡做保人,将他从那须山庄带回东京。那么野性的本乡,非但没有借机潜逃,反而正在一心一意地协助城木,准备合着干一桩大买卖。
小野原想,“城木的气量的确够大的啦,手腕也叫人佩服。他能把本乡变成和自己是同一个意志的替身,我干嘛要无谓地干掉大友呢?”
大友人才难得,杀之无益。但必须软化他,让他活着也无妨,不仅无妨还应该成为小野原偌大事业的肱股。
“小野原先生,如果把原来势不两立的敌我双方拧成一股绳,就一定可以组成一支神秘莫测的黑色军团。我已经琢磨好了几个攻击目标……”——这是前不久城木对他说的。
小野原的思想又回到了经理室,“怎么样?就这么定了吧。我和城木先生还有个约会。”
傍晚时分,他要和城木在东京都内某饭店会面,听取城木和本乡设计的二人合演的戏剧脚本。
第32章 小野原模式
当天下午六时,小野原走进城木约定的九段下的一家饭店,身后跟着迹部和高室。三人乘电梯上了八楼。
略暗的走廊上很静。小野原看准了房间号,敲门。
“请进,正等着你呢。”
门开处,城木迎了出来。他修饰得雍容高雅,深蓝色的西装,配一条红条纹领带,胸部的兜口露出花式摺叠的白手帕。
“请坐,请坐。”
小野原在城木示意的软椅上落坐,两名亲随分坐左右。
这套房间的外厅足够宽敞。圆桌上摆列着多种名酒,还放着一盆鲜花。
“城木先生,你的脚本搞完了?”
“大体成形了。要是不出毛病的话,搞它五个亿甚至十个亿都不是梦想。”
“哦?有那么多……”
“就看手腕和胆量了。”城木胸有成竹地一笑,递给小野原一支雪茄。
高室马上“嚓”地一声,按着了打火机。
“对方会轻易上当吗?”
一次搞这么大的数字,小野原也颇觉不踏实。他心里蓦然生起一种莫可名状的奇异感觉。隔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悟出了心绪不宁的由来。
-一开春那会儿,经永坂搭桥和“城木”,搞交易的,不正是在这个房间里吗?即或不是同一套客房,室内的结构也一模一样。
“假若永坂今天也在场,和上回的场面可就没啥区别了。”
无独有偶,时光仿佛倒流至事件开始时的出发点。
“人的心里是很脆弱的。象你这样的老手,人家把扣儿做圆全了,不也照样上当吗?”城木大概猜透了小野原的心思,嘴角挂着说不上是微笑还是嘲笑的暗影。
“哼,我是中圈套了,旁人就不一定,别看得都那么简单。吃一次亏就赔上了那么多,往后还会吗?你们说呢?”小野原旁顾左右,迹部和高室都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真的能那样吗?”城木哈哈大笑。他无异于是在公然奚落这神情严肃的主仆三人。
三双被激怒的眼睛,一齐盯着城木。
“说话请检点些,城木先生。”小野原眼看就要发作了。
“你们的那种自信是靠不住的,我将证明给你们瞧。”城木笑呵呵地并不以为然。他转脸朝房门口大声说:“试验结束了,请出来吧。”
房门面向室内的通道旁,有一个挂衣帽的壁橱,壁橱门应声而开,从里面缓步走出一个人来,停立在和圆桌隔有几步距离的地方。
“呃?”
转身瞧见侧后方站着的这一位,小野原和他的两个亲随全愣了。
发型一样,服色一样,鞋袜一样,举止笑貌也一样,不啻是一件城木的复制品。
“好嘛,这才叫做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哩!本乡,你原来藏在那里边啦。”小野原惊叹不已。边嚷嚷,边不停地转动着身子忽而瞅瞅城木,忽而瞅瞅本乡。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脑子里的城木兄弟已是阴差阳错了。
“小野原先生,一直奉陪你们三位的可是我本乡哟。他才是城木先生呐。”
倒底谁是谁呀?小野原不是在惊叹,而是陷入混乱了。
直到城木也入席就坐,小野原重将他与本乡端详了半天,总算从某些略有出入的地方看出点究竟,尤其是本乡仍嫌消瘦,气色也不如城木红润。
“对不起,正象本乡说的,刚才是做个试验,看看能在多大程度上蒙蔽对方。”城木解释道。
“棒,棒极了!象我们这套号的人全都懵了,保准出不了错儿!”小野原的情绪为之一变,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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