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城木试着用压在身子底下的右手偷偷地探摸肚皮,真的未见任何损伤。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异得忘却了正置身于别人枪口下的危险,忽地撑起半截身子,瞪圆双目察看身下的地毯,哪里有什么血泊?
眼前的一切太难令人置信了。那家伙的枪口明明对准了我,还明明听见了射击声。
“别高兴得太早,他可能故意打偏,捉弄我一下,然后再打我的要害地方。”瞬间,一股寒气直透城木的脊骨。他心里想象着那张挂着冷笑的脸,不由自主地朝那个人坐的地方抬眼望去。
“哎呀!这……”
一个不可思议的场面,突入他的眼帘。那个人已从转椅上滑落下来,脸贴着地,屁股朝天地跪趴在那里,手中还握着枪,却一动不动。
城木再定睛一瞧,不好了!那人的后脑勺涂满了鲜血,显然是死了。
城木的视线移至转椅侧上方的窗户上,立刻发现一扇玻璃被打穿了一个洞。
“是枪弹打的。”
这时,城木的神志恢复了正常,开始琢磨事态突变的过程。
“他确实朝我开了枪,刚好在那一瞬间,窗外飞来的子弹打中了他。就因为这样,他的瞄准偏了,我反而得救了。”
表面情况固然是清楚了,但它后面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呢?一向安逸舒适的这套公寓房间,为什么突然变作枪弹横飞的所在?城木感到可怕。
他跃身奔向电话,拨110号报警。
在这以前……
小野原刚造还在九段下某饭店的那个房间里,和自己内心的不安斗争着。
桌面上杯盘狼藉,威士忌酒只剩下半瓶。
“刚脱手的两亿元,能顺利地转到首相手里吗?但愿我是多虑……”
屋角的电话铃响了。
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威士忌,一边窥视着小野原表情的高室,急忙撂下酒杯去接电话。
“经理,迹部要向您报告情况。”
跟踪永坂的迹部,也许抓到了什么。小野原眼神一亮,立即起身接过电话。
“永坂的行动是有些可疑。”电话里,迹部带着紧张的话调说。
“是吗?”
“他一出饭店就很怕有人跟踪,换了几次车,到后乐园,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
“以后呢?”
“又乘车,中途换了两次,才到达目的地。”
“那是哪儿?”
“浅草公园附近的一家小旅馆。这老家伙原先对我们说得明白,办完事就直接回户津井他自己家,没想到他躲进这么家不显眼的旅馆。”
“对,更可疑的是他那么害怕被盯上。要单是为了玩女人,也不必换那么多次车。给我盯严他,我加派几个人帮你。”小野原问明迹部现在的位置,挂断电话。接着,给户津井的总公司打了电话,派出两名擅长隐蔽活动的部下。
永坂的行藏,加剧了小野原的不安。果真是大规模的诈骗阴谋,城木和永坂就是共犯。哪里料得到,有着可信任的社会地位的城木,竟也会干此勾当。
对永坂原来也算是信得过的。他和小野原同住一市,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小野原认为,这么个人绝不敢欺骗他,永坂对他在地方上的淫威一清二楚。
“万一这老东西要潜逃呢?”小野原虑及这种可能性。
——永坂和城木坐地分赃,一人一亿。有这么多钱,岂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何况我这两个亿都是暗道凑齐的,让人骗跑了也不能报警声张。”
小野原暗下决心,永坂再有些微可疑的征候,就抓来审讯。
由于心绪烦躁,他一个劲儿地喝酒。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堀田先生的电话,说有要紧事。”接电话的高室递过来话筒。
堀田源一在日本桥开设“经济研究所”,实际上是专搞企业界内幕情报的人,和那些在企业界“敲竹杠”、“打秋风”的家伙交情相当深。小野原在筹划这笔秘密捐款时,感到有必要切实了解一下鬼岛产业公司的经营状况,于是通过中间人接近消息灵通的堀田,委托他做一次调查。
据堀田的报告,鬼岛产业公司由于经济萧条,过去那种蒸蒸日上的势头是消失了,但基础还是稳固的。因此,小野原也就放心地和它打交道了。
“堀田现在来电话是什么意思呢?报告早已收到,酬金也付清了。”小野原颇有些犯嘀咕地接过电话。
“小野原先生吗?有件重要的事情通知你,我现在在大阪。”
堀田五十多岁,始终在企业界的阴暗面活动,狡黠而有胆识,即便在小野原这种人面前也是不显畏缩的。可今晚他说话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鬼岛经理这会儿也在大阪,我也是到这儿以后偶然知道的。”
“他去大阪干啥?”
“对外说是拜访关西金融界的王子阿久泽俊介,因为好久没见面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那么,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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