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泽反反复复地读着传真信,考虑着如何来利用它。究竟能骗到多少钱?不!这时无论其它什么事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能得到钱。
前泽经过深思熟虑,制订了一个方案。对方身份不明,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冒失行动,也许会招致意想不到的危险。那是一个在安全与冒险之间行走的方案。约会那天,他去赴约,试探对方,或了解究竟是什么事情。
于是,那时有两种做法。冒充代理人时,一旦感觉到有危险,就这样说:
“其实你把传真错发到我家里来了。因此我本来想马上通知你的,但不知道你的住处和电话号码,所以就只好到这里来见你,直接将这事告诉你。”
那时,对方也许会反问:“传真纸上打着发信人的名字和号码,你怎么没有看见?”
前泽设想好的回答是这样的:
“是呀。我确实看到SS复印服务公司。但我想这不是私人家里的号码,又不像是一般的公司。从公司名字来判断,那是一家对外服务的商店,专门开展复印和传真业务。
“就是说,你家里没有传真机。因此你是去有传真服务的商店里,在那家商店里发出的传真。我这样想。
“因此,我即使将传真发回那家商店里,与你也联络不上。那是白费力气。
“而且,看着这份传真,我总感觉到里面有着一种隐秘感。这份打错的传真,直接交给你,不让第三者知道。我想,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吧。”
设想好这些理由,对方还要感谢我,至少自己不会遇到危险。但是,这样的话,对前泽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害得自己还要朝那里走一趟。如果情况不妙,就找借口溜走。但是,我一定要稳住对方,将雪野这个人带来的钱骗到手。——
前泽祈愿自己能够冒领到钱。
2
约会是收到传真的两天后,即7月15日。时间是晚上9点钟,地点在板桥区成增的一个小花园里。
前泽住在崎玉的朝霞台附近。崎玉是坐私营铁道从成增北上第三个车站。
约会的前一天,前泽见到了美佐子。美佐子也住在同一条私营铁道的沿线,是前泽以前公司里的同事,比他小两岁。两人的恋人关系已经持续了三年。
傍晚时分,前泽在美佐子下班回家的路上等着,然后两人进了池袋的一家咖啡店里。
“嗯……钱也不好过……”
两人一见面,美佐子便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我知道啊。你是指借钱的事吧。”
“是啊,后天就到期限了,所以我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前泽以美佐子的名义借了高利贷。原打算马上就还的,但赌博输了钱,至今还无力归还。
“最近我正在凑一笔钱,快要到手了。”
“这种话,我听过好几次了。如果你这次又在说谎,我怎么办呀?”
“你不用担心啊。钱大概明天晚上可以到手。一个朋友以前向我借过钱,他说好明天要还给我。”
“真的吗?不凑齐50万元,我就不好办了。他能还你多少钱?”
“现在还估计不出。”
前泽指望的,是冒充代理人想要骗到手的钱。那笔钱是多少,光看传真信还无法估计。
“公司里的情况怎么样?情况好吗?”前泽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转移了话题。
美佐子的公司,也是前泽以前曾工作过的公司,因此他始终无法抹去那一份对公司的牵挂。公司大楼就在池袋。
“好像正走投无路呢!也许会破产的。”
“看来也快了。公司情况好转时,只有我们在拼命地干活。那帮当官的只知道用权纳贿。经营情况一旦不好,便只会惊慌失措,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这样看来,公司的发展已经是没有希望了。”
虽然嘴上说得这么动听,但事实上就连前泽自己也是因为挪用公司资金,被发现后才被迫辞职的。
“你的顶头上司是田代常务吧。”
“嘿,那家伙吗?只要想起他,我就来火。”前泽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田代,已过40岁,大腹便便,对职员非常傲慢。指责前泽挪用公款的,就是这个田代。好像是有人向他密告的。他当着其他职员的面将前泽骂得狗血喷头。前泽也察觉出田代有不正当的行为。前泽发现他瞒着公司经理中饱私囊,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当时被田代骂得昏了头,前泽便一时愤怒提起了那件事。田代被激怒了,像烈马一样向他猛扑上去,并打了他一顿。前泽也正想与他对打,不料那时一直站在边上看热闹的职员们一涌而上,将他劝阻了。
“那时,我想狠狠地打还他一顿,我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襟,但我还没有动手,大家就都一起涌上来将我压住了。”
前泽苦笑着说道。
“这些不愉快的回忆,还是尽快忘掉它吧。否则你永远也不会平静下来的。”
前泽心想,美佐子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女性,总是在为我担心,我应该尽快地建立起一种生活的基础,能和美佐子结婚。
“田代常务的事,好像国税厅在查他。”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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