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肩的悲剧_[日]有马赖义【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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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山三千夫曾在看得见洪名湖的小镇中学做过投手。因为学校不出名,所以泽山也就不为人所注目。中学四年级之前,学校球队从没有进入过县预选赛的决赛。到了中五,校队终于在县预选赛夺冠,出战地区预选赛。泽山三千夫当时只是一名投手,四号击球员。而他写下无安打、无得分、十六人三振出局的记录,就是在那次地区预选赛的准决赛。但是,在决赛时,因接球手的失误惜败。也就是说,他没有踏上甲子园的球场。

  一名来客在那个夏天结束时拜访了泽山的家。

  “东京就要建立职业棒球队了。”来客说道。“你家打算让三千夫做个职业棒球员吗?”

  “打棒球能够发给他钱?”三千夫的父亲双目圆睁。

  “付给他的工资比中学毕业出来做工还要高。月工资是一百日元。除此之外还要付给他三百日元置装费。”

  “您说了他有一百日元的工资?”

  “当然啦,职业棒球作为企业,我认为会盈利的吧。不过,事实上还得有机会,到十月份有著名的美国球员要来日本,预定要组建一支陪同来访球队巡回全国的棒球队,并于来年远征美国。再往后就要看回国后的情形才能知道了……”

  客人离去之后,三千夫从父亲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父亲的担心在于前途不能保证以及棒球不能视为正经的职业这两点。

  “不过,当个木材商,或开药店,是否三千夫之福也是难说的。”父亲说道。

  今我去试试看。”三千夫说道。这个判断使泽山三千夫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爬到了名人的位置。

  泽山三千夫的投球没有任何技巧和策略。到中学四年级为止,他都是利用自己的个头,用居高临下的投法,但有时他又改变方式,因为他发现右脚的蹬腿,会比体重及腕力更使球带有速度。他不是利用体重,而是将腰、肩、肘、腕的关节作为发条利用。为此,投球结束之后的上半身不怎么前倾。这样做不利的是作为投手的捕球处理有若干困难。但是,球在击球员跟前会像跳动起来似的。跳动的直球如果在低位,会明显地延长;如果在高位,几乎任何人的球棒都碰不到。夺得无安打、无得分之时,泽山除了直球之外,还同时使用了同一姿势的、垂直下落的下曲球。这意味着泽山三千夫作为投手的成功。

  即使在参加过东京白索克斯的集训之后,泽山三千夫仍依然故我去投球。谁都不能改变他。他的武器仅仅是跳动的直球。队里集中了著名大学的球员、大学的OB以及从城市对抗赛选拔的响当当的球员,而其中泽山的年轻、上半身几乎没有前倾的投球姿势,优美、威风、新颖。他在比赛还没有开始之际便已成为明星。“飒爽”一词似乎是专为形容他而产生的。

  但是,该年秋天他们未能取胜来访的美国棒球队。他们几乎可以取胜,因为他只让对方得到两支安打。比赛结束时,报社出了号外。那上面刊出了日本全体棒球人士的希望。事后想来,泽山三千夫的肩膀那时候已成了日本职业棒球的黎明的最初曙光。

  东京白素克斯在送走美国棒球队之后,再次进行集训,于翌年春踏上了远征之途。虽未与美国最顶尖的积业棒球majorleague交过手,但长期远征历一百五十战,取胜一百一十场,凯旋而归。

  以东京白素克斯的归国为契机,日本诞生了六支职业棒球队。那是昭和十一年(1936年)的事。

  3

  在华氏120度的暑天之下,掘壕仍在继续。持续三个月,腰骨有反应了。早上起来时,就好像只有腰骨留在了毯子里。肩脖上鼓起了从未见过的、难看的肉块。手上的水泡破了好几次,长出了新皮,变得硬硬的。士兵们的活儿似乎没有尽头地持续下去的了。挖完了有阵地的山,便开始挖起了与相邻的山之间的又长又深的交通壕。或者说不定将相邻的山挖成有阵地的山那样。

  泽山像往常那样,与搭档的杉田在山岗背后小径上走时,准尉从下面登上来。

  “泽山。”准尉喊道。

  “到。”

  “你在地方上的时候,是个棒球手对吧?”

  “是的。”泽山答道。

  “坐下吧。”准尉对杉田也说道。

  “大队说要搞中队棒球对抗赛。大队长知道你的情况。他说要看一看。从明天起各中队练三天,第五天比赛。今天晚上点名的时候会公布中队的棒球健将,你心里有数。”

  “是!”

  “就这件事。在这期间,杉田你和其他人搭档。”

  “是!”杉田也答应道。

  爱耸着肩的准尉消失在阵地那边的时候,泽山三千夫心想,难道自己此时此地已失去拒绝准尉或大队长的命令的权利了吗?

  泽山在听到“去打棒球”的命令时,不感到高兴,反而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这是为什么呢?

  如准尉说过的,当天晚上,本周值日的下士官便宣布了十二人棒球队的姓名,他们都要离开岗位。不知从何处弄来了皮手套和合指手套,这十二名士兵从翌日起便在山背后的平地上练习。这十二人中,有两个是下士官,。其余的是士兵。被选作泽山的捕手的,是一个三年兵,八王子的织布作坊主的儿子。最初,泽山每投一球之前都先行礼致意,但这个叫田川的三年兵水平不差。不过,泽山在头一天就已经明白昨天从准尉处听到这件事时,自己为不安所笼罩的原因了。他没有感到肩头的疼痛。但是扔球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曾想,是因为投软式球的原因吗?但显然不是。整个右手有轻微麻痹之感,无法除去。令人觉得好像发麻就是通常的状态。他忘记了投球。军靴在红土上滑行。捆着绑带的脚也颇奇妙。军靴不能像钉鞋那样,正中间可折。绑腿太束缚膝部。到了晚上,泽山将这些问题告诉了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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