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扑倒的时候,杨银龙没有反抗 – 他知道,一个对七八个,自己又不是黄天霸,这种交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机会。于是,他索性一边做出一副识时务的样子老实配合,一边假装脚疼装起怂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放松警惕,伺机发难脱逃。
不能不说他的做法很到位,警察差点儿被他糊弄过去。因为他的配合,没给他上背铐,差点儿惹出了祸事。
应该说杨银龙间不容发之间做出的脱逃计划环环相扣。第一步伪装脚疼,一方面松懈对手,一方面要让有个侦查员过来扶着他;第二步,在到达大门时,吸引警察去检看其外衣,自己继续伪装脚疼自然地弯腰,却乘机从壁板上取下预先粘好的手枪;第三步,突然发难用枪顶住那个扶他的警员,利用警方投鼠忌器拉上保镖挟持人质退向大门;第四步,在接近大门时让保镖拿自己的大衣,取出里面的枪,两人两枪交替掩护,到外面抢一辆车逃跑。
不能不说其可行性相当强。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不敢让警方真的检查自己的大衣,发现了那支枪,他的计划就没法进行了。但是,在餐厅里又抓人又搜身的,别的客人不可能不注意到他们。所以,看到自己的大衣被人翻(当时还不知道是便衣警察还是黑社会火并),大衣的主人马上站出来喝止,反应极快的老太爷马上发现问题而且当机立断,在最危险的一瞬间出手了,彻底打断了杨银龙的脱逃。实际上,在他的枪被甩出手的一瞬间,杨银龙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从这个缜密的计划来看,杨银龙不仅是道上所说的“疯子”,而且颇有头脑。老太爷后来感叹,说杨银龙要走正道,在哪个单位都能当个小领导......
把杨银龙等二人重新上了背铐,大家松了一口气,却见老太爷站在一边,挠着脑袋在看缴到那支枪。过了半晌,他看了看杨银龙,叫过一个侦查员来,轻轻咳了一声,略带尴尬地轻声说道:“去,问问他,这玩意儿怎么个玩法?”
京城捕王之四十 强攻 (2012-02-17 10:42:44)
标签: 杂谈 分类: 梦里关山 (纪实,传奇)
深夜一点四十分,在京郊一个居民楼小区对面的工厂里,老太爷和几名刑警队中的干将在沉沉夜色中久久地看着对面的灰色水泥砖楼,行动的口令始终无法下达。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要对付的是多么危险的一伙对手。
杨银龙的秘密窝点,就在这个小区里。老太爷他们即将发起的,对隐藏此处杨银龙团伙成员的抓捕行动,是对该团伙的收官之战。如果成功,这伙作案累累,先后杀害数十名北京出租司机的团伙将就此覆灭,但如果不成功,也许意味着警方将遭遇严重的伤亡。
这样一段写出来,估计有不少朋友会感叹 – 老萨这是要写侦探小说吧,真实的案件会有这么多传奇色彩吗?
老萨有个兄弟叫东子,祖上是打过日本鬼子的书生将军。和很多老将军一样,经历过惨烈的战争,老人家希望后人好好做点儿学问,也算不负他们这一代人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打下这个和平江山。然而,我们东子哥不知道是继承了老爷子大战雁宿崖的基因,还是有些原始男性好战的返祖现象,死活不肯好好读书,杠着头坚持要从军。他犟,他家亲手枪毙过逃兵的老爷子比他还犟,打死了不放。最后折中的做法是东子哥当了警察,而且死活不干机关,警校毕业直分一线。
东子哥妥协也是有他的想法 – 这和平时代北极熊关动物园里了,山姆大叔到关塔那摩看脱衣舞了,连蒋委员长的后人都统一战线了,看来当兵打仗的机会并不多,要当了警察,没事儿抓捕几个江洋大盗也不负此生啊。
结果,执勤一个星期,天天审小偷小摸卖淫嫖娼的审到后半夜,听婚外恋的挤牙膏般交代案情听得犯困,检查扔在地上的避孕套是不是一个人用过的检查得恶心,没几天东子哥宁可管户籍也不干这份糟心的差事了。
真实的案件,无疑大多是比较枯燥的。即便是一些部督大案,影响虽大,侦破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犯罪手法多甚是粗糙,更不要说每天例行的审理和抓捕这类事情了。但是,我国社会文化之多样性,复杂性世界罕见,所以从来不缺乏有想象力的罪犯,也从来不缺乏传奇性的案件。
比如,前面说过那位“狐狸”周庆,他的外号就有传承。他师父姓陆,是北京一流的扒手老贼,有一身极佳的轻功。其经典的案件是跟人打赌,夜入刘晓庆家,把人家的金鸡奖奖杯给偷跑了(此事北京警界很多人都知道,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和刘晓庆核实)。姓陆的本来因为轻功好绰号“飞路”,后来因为金庸的小说《雪山飞狐》享誉京师,不知道怎的就被叫成了“飞狐”。周庆跟着他,被叫成“小狐狸”,老陆折了以后,道上把“小”字去了,周庆就成了“狐狸”。
这样宛如故事片情节的师门来历和类似杨香武盗九龙杯的案件,难道不传奇吗?
老太爷从警三十余年,只给我讲述了他参与办理的十几个案子。无疑,这些案件都是十分有特色的。或是案犯凶狠毒辣,或是犯罪手段新颖,如果不是带有传奇色彩的案子,老太爷只怕记都懒得记。
有时候说到中间,双方斗智斗力,如同苍鹰之搏狡兔,不到最后时刻,谁也难知结局。还能依稀感到老太爷对那些手段高超的“好贼”带着一丝怀念,似乎为抓了这样的对手而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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