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一个非常有心计的闺密,这个闺密几乎是她的谋士,在所有事情上都为她出谋划策,仿佛是提着吊线的傀儡师一般。闺密得知了她的烦恼,给她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在一个寒冷的日子,深夜时分,这个女人把丈夫叫到了湖畔的一片树林里,告诉他,她觉得嫁给他之后一点都不幸福,痛苦得不想再活下去了。丈夫太老实了,听了妻子的话,手足无措。女人说自己想单独走一走,让他在树林里等自己,不要走开。
丈夫傻呵呵地站在树林里,听风声在树梢凄惨地哀号。突然,远处接连传来咔嚓和扑通两声,然后是妻子的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丈夫拼命地向湖畔跑去,在岸边,他看见原本冰封的湖面,在不远处漏开了一个大窟窿,白色的冰屑还在随着湖水不停地向上翻涌。他把外套一脱就跳下了冰窟窿,刺骨的湖水蜇得他肌肤像被一万根针扎一样疼。他三划两划没有看见妻子,感到身体快要被冻僵了,就想先浮上去再说,谁知头刚刚露出水面,一块巨大的石头就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他沉下去了,沉下去了……
湖面的窟窿当夜就重新冻上了。
不久后,破冰钓鱼的人发现了丈夫的尸体。警方调查后,认定是他自己不小心踩破了冰掉下去的,头顶的伤可能是奋力往上浮的时候,撞到冰层导致的。
那个女人非常高兴,总算摆脱掉了丈夫,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觉得这一次杀人游戏玩得开心极了。在整理丈夫遗物的时候,她看到了一面美丽的镜子,那是丈夫生前最喜欢的一面镜子。她转手就把镜子送给了给自己出主意的闺密。
谁知第二天就传来了闺密的死讯:她死在门窗紧锁的房间里,一把刀插进了她的心窝,但刀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纹。警方认定她是自杀。
傀儡师的线断了,那个女人感到失魂落魄。在去闺密的房间清理遗物时,她惊讶地发现,闺密已经将那面美丽的镜子挂在了卫生间的墙上。不知是什么原因,镜子仿佛突然有了磁性,令女人无可抗拒地将它拿回了家,而且也挂在了卫生间的墙上。
当天夜里,女人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闺密惨死的现场:瞪得圆圆的眼睛和张得大大的嘴巴,雪亮的尖刀,一地已经凝固的污血……翻来覆去,她怎么也睡不着。
……
四个字。
有人说了四个字,虽然声音很低很低,但女人还是听到了,只是听不清。
似乎就是一个人伏在她的耳际说的。
不可能!这所房子里只有她自己!
她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可以肯定身边没有人。
也许是幻听吧——她躺下了。
但是,几乎在后脑勺贴上枕头的一瞬间,声音再次响起,还是四个字,这一回,格外清晰。
“我冻僵了——”
最后那个“了”字拖着长长的颤音,凄惨至极。
女人吓坏了,坐起来,浑身直哆嗦。她使劲地看,身边还是没有任何人。但那声音却越来越大,而且始终重复着四个字:
“我冻僵了——
“我冻僵了——
“我冻僵了——
“我冻僵了——”
女人大叫了一声,狂奔到厨房抓了一把刀,跌跌撞撞地把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她要找到那个人,那个虽然已经冻死在湖底却依然对她纠缠不休的丈夫!
可是,几乎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她都查看了个遍,根本没有人。而且,门和窗都锁得严严实实的。
只剩下卫生间了。
她两手紧紧握着刀,用刀尖顶开了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浴缸里是空的,马桶上是空的,洗手池前是空的,卫生间里根本就空无一人。
那凄惨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把腰靠在白瓷洗手池的边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到全身都要虚脱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现在她只想回到床上躺下。
铝合金透气板吊顶上的节能灯,照得整个卫生间白花花的。
她转过身,无意中往挂在墙上的那面镜子看了一眼。
只有一眼。
镜子中的可怖景象,令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镜子里是不是……出现了一个骷髅头?”圆桌边传来了周宇宙的声音。
“不是。”
“那就是死去的丈夫湿漉漉的身体,头顶还在往外淌血。”这回是老甫的猜测。
“也不是。”
“那么……”房间里响起了夏流带着哭腔的声音,“镜子里的可怖景象究竟是什么——你快说啊,别再吓我们了……”
小青叹了口气,慢慢地说下去。
“最可怖的景象就是:那个女人就站在镜子前,但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第二章 打给空屋子的电话】
落满灰尘的空房子里,一片漆黑,电话铃骤然响起,丁零零,丁零零,突然,半空像被用刀切开似的,慢慢浮现出一只手,拿起了话筒……
“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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