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尸首的今井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
四十上下年纪,像是工程方面的人,穿着一身作业服、长靴,手上拿着安全帽。矮小,但极结实,粗脖子上搁着一颗圆圆的头。头发剪成运动头,显得脸特别圆。那略为僵硬的表情,显示着诚实、勤快的为人。
“是今井广三先生?”林刑警启口,“职务是A建设的工程现场主任?”
“是。”
“请问从事的工作是?”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简单说就是杂差吧。好比现场缺什么啦,附近民众有什么意见啦,都归我管。”
“那真是不得了啊。”
“麻烦事还真不少。”
这人好像由于林刑警从这样的问话开始,心情放松了不少,坐姿也改成舒服的。林就有本事让被传证的人由紧张变得轻松。
“那么再请问,是你今天早上约六点十分,在那所餐厅里发现到森崎主任死亡了?”
“是的。”
“这么早就到工程现场来了?”
“平时不会这么早的。那是当然啦。”今井笑了笑说,
“通常是八点半左右。”
“今天怎么特别早来了呢?”
“是因为昨天警察来了通知,说餐厅里的桌凳被偷了。……一来是中午以前,我得想想办法补救一下,再来嘛,我想在大伙来到以前先看看情形。我住得很近,早饭前就随随便便地走过来了。”
“是的,是的。”
“没想到,原打算进去瞧瞧的,门却打不开了。我有钥匙,插进去试试,根本就没有上锁。这就是说,门是从里头栓上了。我马上想到一定是流浪汉溜进去,便从窗口往里头看了看。于是看到倒卧在里头的那个人……”
“认不认识森崎先生?”
“看过几次。”
“马上看出来是他吗?”
“不。因为他倒下的那边墙没有窗,比较暗,起初还以为是流浪汉在睡觉。可是细细一看,衣服整整齐齐的。我觉得这不是普通事,便使劲推门,可是门栓很牢靠,动不了,便只好去找校警了。”
“是叫石垣的人是不是?”林看着簿子问。
“是。施工期间需要他多关照,所以我到过不少次校警室,彼此很谈得来。也一块喝过几杯的。”
“然后呢?”
“来到校警室,把还在睡觉的石垣叫醒,然后两人一块赶回餐厅。石垣先生带着一把大号螺旋钳。我们俩拼命想把门橇开,都没办法。不得已两人合力来撞……”
结实的工程主任苦笑着摸摸肩膀说,
“电影里头,门只要撞那么一两次就会开的,其实才不是那么回事呢。两人轮流撞,肩头都快撞扁了,木栓才开始摇动。然后稍微休息一下,这才一起猛踢了一脚,总算给撞开了。进了里头,看清人确实死了,便赶快去报案了。”
“是哪一位留在尸首边的?”
“是我……有一点害怕呢。”
林缓缓地点过头,稍后才又说,
“那么今井先生,我想请教一些事,请细细想一想才回答我。”
“是。”
“你和石垣先生进餐厅的时候,里头完全是空的吗?确实只有森崎主任的尸首吗?”
今井抓抓头皮回答。
“这一点,我也仔细想过了。那位先生既然是被杀死的,那么凶手应该还躲在里头才是。可是不管怎么想,那是不可能的事。尽管里头半暗不明,但如果有人躲在里头,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啊。”
“两位都马上跑到尸首那边是不是?”
“嗯。”
“那么,是不是可能有人躲在门后,趁两位的注意力被尸体吸引住的当儿溜出去?”
“那不可能。我记得门被踢开时,重重地打在墙上。”
“是,是。”
林顿了顿。这时,一直在一旁静听的三田村插进来。
“证实人已经死亡的,是两位中的哪一位?”
“是我们俩。先是我,然后才是石垣。”
“如何确定的?”
“按按脉,然后手按在心脏上。”
“不怕吗?”
“怕呀……可是,在工程现场工作,免不了碰到一些事故,总会有伤亡的。”
“是的,是的。那位校警,有没有认出尸首是谁?”
“认出来了。我听到他说。是森崎老师,文学部的主任。”
“然后是校警去打电话报警的是不是?”
“是。我们也商量了一下谁来留在尸体旁,由于我比较习惯,所以决定由我留下来。”
三田村点点头。接着,林刑警又问,
“在警车来到以前,有没有离开过尸体?”
“没有……只是走到门口望望,我在盼望警察快一点来。”
“没有离开餐厅吗?”
“没有,绝对没有。”今井肯定地表示。
“这中间,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或者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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