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还是……”事情一忙,便给忘了。
回到居室,雪子不在了,只有福尔摩斯独自在一个被舔得一干二净的空盘子旁用心地洗脸—当然只是舔舔前脚抚摸脸,并不是用洗脸盆洗。
“她走了吗?”片山耸耸肩,“没办法,以后再问吧。”
接着开始搜查其余的房间。房间不少,似乎是把三户打通的,橱子、书橱、抽屉等特别多。搞了大半天,又累又烦了。本来应该把书橱里的书也一本本抽出来检查,可是这要花整整一天时间,因此只好决定改天再来。严密的搜查,还是和府中署的人员会同,多几双人手再来做吧。于是他只看了看抽屉和橱子。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地才告一个段落,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暂时锁上,打道回府吧。”
雪子手上那一把钥匙,也许得收回来才好,这屋里必需禁止任何人进入。家具类等等,也必需保管好,以便交给遗族。等会儿到守卫室去问问,是不是还有人保有钥匙。片山还不免想到,原来当一名大学教授,赚的钱还着实不少呢。不说别的,光是西装,高级的就有二十件以上,领带更不下一百条吧。而且不是片山用的那种一条八百元的特价品。每月薪金到底有多少呢?
“我要走了,福尔摩斯,你呢?”
片山往它望过去,它却看了一会片山,这才迈开了步走进书房,好像无言地说着。跟我来吧。
“干嘛呢?”
片山若有所感,便跟在后头进去。这不是一个大房间,约六席大吧,铺着波斯风格的地毯,里头是一张厚重的桌子,重甸甸地搁在那里、那样子就好像生了根似的。此外清一色都是书。所有的墙都做成书架,摆满了书。光看看书背,好像就会教人头痛似的。福尔摩斯坐在一只书架前,仰头静静地看著书架。
“怎么啦?这里藏着好吃的是不是?”
福尔摩斯站起来,把身子一沉,忽然往上一纵,那么轻快地就跳到书架上一个小小的突出部位。真是身轻如燕,漂亮之极。片山的运动神经最不灵光了,因此只有感叹地看着。其实福尔摩斯并不是炫耀它的功夫,它把前脚按在一本厚厚的皮面书上,向片山鸣叫了几声。
“怎么?要我瞧瞧那本书吗?”
私房钱吗?怎么可能!片山才伸出手,福尔摩斯飘飘然地跳下来。取下书翻了翻。好像是莎士比亚研究的书,不过也是因为看到里头有沙翁的图片,其实他才不懂英文呢。忽然有一张纸片从书页间掉下。他捡起来一看,禁不住地惊叫了。
“这不是恐吓信吗?”
——警告勿再调查!否则……
是从报纸上剪下字粘贴的信。片山面对宇宙人般地看着正在若无其事地望着自己的福尔摩斯。
“……喂喂,小家伙,你真是猫吗……干得多好哇!”
片山有个坏习惯。被一件事吸住注意时,别的事便浑然忘却。他右手拿着恐吓信,左手想伸向福尔摩斯,这一来那本厚厚的原文书便掉下去,打在脚上。他痛得抬起一只脚惊叫着,用另一只脚跳个没完。这当儿,福尔摩斯似乎十分懂得非礼勿视的淑女之道,自顾走出去了。
“什么?恐吓信!”
林瞪圆了眼睛说,
“嗯嗯,这可是不得了的证物呢。喂喂,你真是大功一件啦!”
“不,也不能说是我发现到的。”
片山有点难以措词的样子,林刑警可不理会这些。
“让鉴别课好好查查吧。”
“林兄,你那边呢?”
“大学方面的主要关系人都见过了。”林好像很泄气似地说,“累死人,妈的!全是些废话。”
“那以后呢?”
“住在教员宿舍的,还有学生宿舍的,都得谈谈。”
“学生宿舍有什么吗?”
“现场可以从学生宿舍看见的。说不定能找到看到什么的学生。”
“一个一个问吗?”
片山惊住了。
“应该到一个个房间里去问。”林笑笑,“可是那太花时间了。明天吧,请大家聚在一块,要她们如果看到或听到么,便向我们报告。”
林说了这些,看看表。
“七点啦!”
因为一直在主任室,所以不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
“差不多了。其他的,明天再来吧。”
林从椅子上起来,打了个大哈欠又说,
“你呢?你的伙伴怎么办?”
“这家伙——”
片山也不知如何是好。看看下面,福尔摩斯还是一直跟住他不放。
“让那位恋人来带好了。”
“恋人?你倒行动迅速嘛。”
“不是啦!”片山连忙否认说,“是森崎主任的恋人。”
“是那个晕倒的女孩。不过她说‘还是……’,是知道恐吓的意思吗?”
“相信是,不过还没有问。”
“好吧,她的事就交给你。那就明天吧。被害人的解剖结果明天也可以出来吧。”
片山前往雪子的房间——当然是领着福尔摩斯,可是她不在。问问邻房的同学,据称她散步去了。终究是刚失去了恋人的女孩,再现代,多少也会希望去伤怀一番吧,片山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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