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你了?”
片山暂时仍在无重力的浮游状态里,没法回答,总算平安着陆了。
“好像……糊里糊涂的。”
片山喃喃自语般地说。哎哎,我真是糟糕的情人哪。
“那么案子算是有眉目了?”晴美边收拾晚餐边间。
“总算把握住了一点动机。”
“好极了。”
“也不见得。”
“为什么?”
晴美重新沏了一壶茶说:
“哥哥,你不是常常说,掌握住动机,案子就可算破了三分之二吗?”
“可是这回有三桩呢。”
“哎唷。”
片山偶尔会和妹妹聊聊案情。有时,聊着聊着,想法会更清楚起来,有时还会发现到前此所忽略的事。
“招了这么多的怨恨啊。是因为他饲养福尔摩斯是不是?”
“对。”
片山落入沉思了。妹妹说得一点也不错。森崎不是个被人家深深记恨的人。事实却有这么多可能涉嫌的人物。这不是奇怪的事吗?
“而且那种被杀的方式也是很奇异的。”
“是指在密室里如何被杀吗?”
“不但如此卖春集团啦,贪污同伙啦,不管是哪一种,即使秘密快被揭发出来,也没有必要用那种方式来行凶。假装成车祸,或者请暴力集团的杀手,都是容易下手的事,干吗需要设计出这么麻烦的密室杀人呢?”
“是啊。”
“那种方式,使人想到深仇大恨,或者趣味性的凶杀。”
片山好像自己也成了神探名捕,边点头边说。一看,福尔摩斯正好在打个好大好大的呵欠。是要睡了。这家伙,根本是在藐视人家呢。
秋吉教授已经在实验室里来回踱了半小时那么久。额角上刻出了深纹,苍白的脸孔越发地苍白,也更像一个恐怖影片的演员了。加上这深夜里的实验室,咕嘟咕嘟响着的试验杯,更增加恐怖感。如果现在再加上试验失败的怪尸被裹在层层绷带里横躺一旁,那就无懈可击了。
“糟了……这是怎么回事呢……真是伤脑筋……”
像只破唱片,一次又一次反覆着同样的自语。
“糟了……槽透了……”
这样下去,早就该晕倒,可是那急促的步伐,丝毫没有减缓的模样。
突然传来敲门声,老教授吓得几乎跳起来。
“谁!”
门被推开,站在那里的是披着黑斗篷的杜拉居拉伯爵,死白的脸上,只有一只火红眼睛—当然不会有这么一号人物,而是轻笑嫣然的吉家雪子。
“秋吉老师你好。”
“是吉家同学啊。”
秋吉好像获救地舒了一口气。
“我看到火光就进来了。打扰老师了。”
“不会不会。”
雪子进到实验室里说,
“我是代表有志一同,来向老师道谢的。”
“道谢?道什么谢?”
“是校葬的时候,装在花环上的炸弹。老师的手法真是第一流的,大家都非常佩服。”
“那个吗,不不,那算不了什么的。”
“才不呢。尤其掉下来的照片打在校长头上,真是杰作。”
“那是预料之外的。”
“反正是恰到好处。一定是森崎老师显灵了。”
“校长的伤呢?”
“只有擦伤,可是打击可不小,这是医务室的金子先生说的。用很痛的药给他敷,痛得他大嚷大叫一通。”
“一定气炸了。”
“起初说一定要报案,可是他身边的人都劝他,说是会影响学校的形象,把他劝住了。”
“这正是他的弱点。”
“真是谢谢老师啦。”
“别客气了。我也是尊敬森崎老师的一个,如果他死后还披像校长这样的俗物利用,我也受不了。”
“这件事,我一定保密。请老师放心。”雪子肯定地说了以后才看看实验室里。“老师,这个时候,还在实验什么呢?”
“嗯,是有了件叫人伤透脑筋的事。”
秋吉迟疑了片刻,才决意地说。
“是有件东西丢了。”
“那我帮老师一块找。”
“不,不。来回找过几十次了。不见了。”
“是什么东西嘛。”
“烟盒。”
“啊,那么老师,为了这次的事,我和同学们一起来买一只新的,做为答谢吧。”
“这不成哪。”
秋吉着急地摇播手说。“是只很特别的。”
“有纪念性的,是吗?”
“也不是。”
雪子莫名其妙了。
“外表是烟盒……”
“里头呢?”
秋吉叹了一口气说,
“打开就会爆炸的。”
雪子张开嘴巴,半天才说,
“那么是……炸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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