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又会想到了这么复杂的计划呢?”
富田低下头苦笑一下,说。
“是对家兄的报复。就说是对家兄的脑筋的一种报复吧。他从小就优秀,我长久以来就被迫陷在劣等感里……他连这只猫也给取了个名字叫福尔摩斯,常常夸耀它聪明。如果把这样的家兄,就像常见的那种情杀案的拙劣手法来杀掉,我还是免不了当一个输家……这种心情,你能了解吗?”
片山觉得似懂非懂。
“我于是想到弄个密室。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新法啦,就是两人扮一角。首先,由校长给家兄写一封信,表示想谈谈有关贪污案的事。如此把他邀到校长家,将他毒杀。校长家人正在出外旅游,下女到晚上也回家去了,做起来相当方便。然后,由我和校长两人把家兄的尸首趁深夜搬到大学,藏在工事现场。到了凌晨六点,我就穿上家兄的衣服,进入那幢速建的餐厅,从里头拴上门栓。等令井把石垣校警带来,我就捡个比较阴暗的地点躺下来装死,让今井来确认死亡。至于石垣,只要看一眼,以为是家兄就够了。然后石垣去报警,我便又把衣服还给家兄的尸首。搬进去……这就是我的计划。”
“森崎老师单独跑到校长家去,这未免太轻率了。”
“哪里,家兄根本就不把校长看在眼里。事实上,校长是个胆小鬼,他一个人是杀不了人的。”
富田说到这里顿了顿,伸出手摸了一下鼻子下面的伤口,紧紧皱眉。是福尔摩斯揭掉他的胡子时抓破的。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说,“不过还有不少疑点。例如……”
“刑警先生。”富田阻止他,“我得先补充一下。”
“是什么?”
“你们有一个误会。”
“是怎么回事?”
“我们确实是订了一个杀害家兄的计划没错。可是,并没有实行。”
“什么?!”
林和片山都瞪圆了眼睛。富田愉快地说,
“好吗?校长是给家兄写了一封信,我也到校长家等家兄。可是,家兄没有到。”
林几乎失笑了。
“这种笨拙的遁词,我真是第一次见识啦。”
“是干真万确。”富田有点愤然地,“我们想马上和今井联络,告诉他计划泡汤了。可是找不到他,结果没有联络上。”
“那又为什么第二天早上令井到了现场,你还躺在那里呢?”
“所以嘛,那不是我。是家兄真的躺在那里死了。”
“这么说,是……”
“是有人比我们先干了。”
“谁?”
“你问我,我又问谁?”
林忽然笑起来。然后突然停住笑正色地说。
“喂喂,你想诳我们,你算了吧。”
林生气起来的样子,通常是可以教坏人吓着的。富田也惊地白了面孔。
“胡言乱语,你以为谁会相信?计划是有了,但没有执行。不料另外有人,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把同一个人杀死,是这样吗?”
“事实正是如此……”富田的抗议显得无力软弱。
“那你为何那么没命地逃?今井又为何神经过敏了?你倒说说看?”
“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相信。事实上,也没有人相信,是不是?”
“还用说嘛。”
“我们也吓了一跳的。尤其是今井,简直吓坏了。他进了那栋速盖房子,以为我装死躺在那里,不料却是真正的尸首。那种冲击,真够他受的。”
“就只这些吗?”林还是那么冷静。
“是真的……”
富田反复了一句,但嗓音变小了,小到几乎听不见。
“好吧。我会好好地问阿部。不过你不能多期望。即使阿部说得和你完全一样,也是串供,你们早就有时间商量好。”
“我知道。”富田在嘴里嘀咕着,“反正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话……”
他被别的警官带走了。林说,
“咱们校长大人,不晓得醒了没有?”
“如果还没醒,可以请福尔摩斯去抓他一把。福尔摩斯,你说如何?”
“咪呜……”
福尔摩斯痛快地回答了一声。
阿部跛着脚,抚摩着腰部来到会客室。
“醒过来了?”林抬起了头问。
“你们太过分啦。使用暴力,叫人不能原谅!我要提告诉!”
还涨红着脸,连珠炮似地吼。
“静下来吧。”
“什么!”
林的口吻不够尊重,使得阿部几乎又要发作,可是腰腿都痛,再也没有力气吼叫了,只好沉入沙发里。
“哎唷!……痛死啦!叫医生!”
林当然不会去理睬。
“那就请你谈谈吧。事情经过,大体上已经听富田说过了。希望也听听你这边的说法。”
“富田怎么说的?”
阿部好像有点不安。林若无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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