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亲兄弟,你不想见他么?”女人问。
秀二郎嗤之以鼻。“血浓于水这句话,在我身上并不实用。问题是钱。如果老哥还活着,他会把老爹的财产全部拿去。”
“属于你该得的那一份总不会少吧!”
“钱当然是愈多愈好。不对吗?”
“当然罗。”女人点点头。
田所久子刚满二十岁,是大学生。她上大学的宗旨是“猎男人”,这个想法始终如一。父亲是独资公司的社长,她是独生女,标准的女玩家,跟秀二郎不分高下。
“有人从乡下出来找他,不对吗?”
“嗯。我家来了一个,山波家来了一个。不过,在东京不可能找得着。”
“假如当事人自己出现呢?”久子说。
“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离家出走,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吧!现在几岁?”
“这个……”秀二郎苦苦思索,他不擅于使用脑筋。“十二年前,老哥好像是十七岁……”
“那就二十九啦。”
“哦,是吗?”
“真没出息,这也算不出来。女的呢?”
“山波晴美?她呀……那年大概十四岁吧!”
“十四?这么小就有勇气离家出走。了不起!”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
“有何不可?那就二十六了。”
“年龄有什么相干?”
“一个二十九、一个二十六,知道金钱的好处了。不妨在报上登个寻人广告看看,一定亲自出现,如果加上‘父亲病危’的字眼,肯定奏效。一定会来要求分财产!”
“出现就糟了。家里干嘛故意出来找他嘛!”秀二郎的表情索然,埋进沙发里,拿起酒瓶正想倒在杯里,被久子一把抢走酒瓶,面有愠色地俯视秀二郎。
“你该适可而止了。是不是想做酒鬼?现在酒店底下的地下道躺了一堆流浪汉。你想成为其中一份子吗?”
秀二郎被她的气势压倒,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撒娇说:“知道啦……”
“我呀,喜欢的是有钱的你,若是被我发现你躺在地下道,我会踢你一脚,然后扬长而去!”
“别说得那么难听!”
“你怎不想个办法,靠自己去找找看有什么头绪?”
“我自己去找?”
“对呀。你说一定找不到什么的,万一找到了怎么办?”
“找到的话……那也没法子呀。”
“你愿意眼睁睁把财产送给两个离家出走的人?”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不然怎办?”
久子裸体坐在床边,拉起毯子里住身体之后说道:
“你要先把那两个人找到!”
秀二郎以为听错了。“胡说八道!”
“有办法呀。刚才我不是说过,登个寻人广告么?你试试看,不会白白做的。”
“可是……”
“难得来到东京,怎能令两个乡下佬先找着?”
“不一定找得到!”
“不一定找不到!”久子说,突然有所省悟。“对了,那两个乡下佬现在住哪儿,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他们就住在我的公寓里!”
“什么?”
“不然今天为什么约你来酒店?”
“干嘛不早说麻。”久子微怒,接着笑起来。“那也好,假如他们找到了,你会马上知道。”
“是啊。不过,他们一定先打电话告诉乡下的老爹。”
“所以要做点什么。他们在东京住到几时?”
“听说找不到就不准回去。”
“哟,好可怜。”久子笑了。“看来真是要帮忙了。”
“寻人广告?”
“这点钱不要吝啬。你出钱,联络地点是我家。”
“你家?”
“是的。那就不必担心被两个乡下佬知道了。”
“万—……万一老哥真的出现,怎么办?”
“唔,怎么办呢?”久子站起来。“我去淋浴,一边洗一边想。”
说完,她全裸着走进浴室。听到花洒的声音后,秀二郎迫不及待地倒满威士忌酒,一口气干掉,这才松一口气。
续曲(三)
“唉,终于是白走一趟!”
下到东京车站的月台时,根本刑警边伸懒腰边说。
“可是,毕竟比预定时间提早回来呀!”片山说得十分开朗。他很容易患思乡病,虽然不过出差几天。,
“明天还是当作出差,在家好好睡一觉!”
“根本兄!你不是说明天一早就上班吗?”
“算了。在家里也是被老婆呼来喝去的,上班去吧!”
“你家不是有好太太和可爱的孩子……”
“孩子啊,不开口的时候才可爱,平时野蛮得很!”
“原来这样的呀!”
“你也快点娶个老婆吧!”他们开始下楼梯。“你是不是跟妹妹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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