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和仓持会见医生后,义太郎站在挂着“谢绝面晤”牌子的病房门前,疲倦不堪地垂着肩,最后在走廊的长凳坐下。
“晴美小姐……我有话想告诉你……”石津蓦然地嗫嚅着说。
“哦?什么事呢?”
“其实……”石津欲言又止,晴美催促他,他踌躇一阵,最后摇摇头说:“没什么了。忘了吧,请别挂在心上。”
“我不会生气的。你说嘛……不是想趁这个时候向我求婚吧!”
“不不不。这么重大的事,怎会……”
“你太夸张啦!”晴美不由苦笑。
“晴美小姐,我发香,不管片山兄遭遇什么,我一直站在你这边,像义犬一样常伴你左右!”
义犬?那么猫又如何?福尔摩斯似乎很不满地抬头望石津。石津这才记起它的存在,连忙交代一句:
“记住我的话。不管片山兄遭遇什么,我一定站在你这边!”然后匆匆离开。晴美愣愣地目送他。
“今天每个人都神经兮兮的!”晴美耸耸肩。“除了我,啊!还有福尔摩斯以外!”
仓持跟主治医生聊过之后,片山问他。
“希望有多少?”
“好像不太乐观的样子。不过并非完全绝望。要看这一两天的情形而定。”
二人走回三浦晴病房的路上,片山突然想起来。
“对了,我有一事请教。是关于片冈玲子的事。”
“玲子?她怎么啦?”
片山把三浦晴美告诉他。片冈玲子相信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事讲出来,仓持苦笑不已。
“她是从哪儿听来的?”
“难道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仓持毅然说道。“前些天发生煤气中毒骚动时,医生很仔细地检查过了。如果她有什么不妥,早就知道啦。”
“那她为何如此深信不疑?”
“不知道。不过,她有神经衰弱症倒是事实,天生体质衰弱。也许是从书本上的知识胡乱猜测,杞人忧天罢了!”
“是这样的呀!”
“我也替她看过几次病。下次我再问问看,到底是谁告诉她这样消极的话。”
“拜托你了。”
“这些事件还要持续到见时呢?呃,我不是责怪警方,只是我猜不着是谁,根本无法防备。”
“啊,差点忘了。”仓持说。“山波听说自己的女儿晴美受了重伤,又到东京来了。”
“山波又来了?”
“这件事当然瞒不住片冈家,他也跟来了。”
片山叹一口气,事情似乎愈搞愈复杂。
“我有一个想法。”仓持说。“万一晴美有什么三长两短,山波家就因此失去继承人了。”
“是的。”
“这么一来,我就无法捉到凶手真正的目的何在。所以我想试探一下,凶手的意图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
“义太郎和晴美,乃是所谓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仓持突然说出一些文不对题的话。“你晓得,朱丽叶是用什么手法跟罗密欧私奔的吗?”
“嗯哼……”片山假咳一声。虽然他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但是详情记不清楚。他看过这部电影,女主角是奥利花荷西吧!只记得她的胸脯很大……
“对,好像是吃药袋死的。”
“对了。当然现实中不可能有那种药。可惜她无法联络罗密欧,最后还是以悲剧收场。”
“相反。我想请警方放风声说晴美的伤势很轻,以此胁迫凶手采取行动。”
“啊?”
这个办法很普遍。可是实际上能不能逼凶手现身却是疑问。万一凶手真的现身了,而晴美被杀,纵使把凶手逮捕归案,也是警方的失策。
栗原警长一定因此被开除,当然自己也难逃噩运。主动辞职和开除乃是两码子事,大不相同哩!
片山考虑一下,推托地说:“让我跟上司商量一下……”
“好哇,不妨试试看。”栗原说。
“啊?可是……”片山接不下去,他怕挨骂。
“反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栗原站起来,走到写满案件关系人名单的黑板前面。“片冈公三郎和山波千造之死究竟是否谋杀,不知道。片冈玲子煤气自杀未遂,不,也许是杀人未遂。可是方法呢?凶手呢?毫无线索。只有三浦真是用显明的办法被杀的。还有片冈秀二郎,恐怕也是谋杀吧!水床不会那么容易破,大概是有人故意弄破的。总之,目前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眉目。然后是山波晴美被刺。”
“她是三浦晴美了!”
“还不是一样?”栗原随便挥挥手。“关于这个,听你说,凶手是在电梯里面消失了。”
“千真万确!”
“我又没说是假的!”栗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总而言之,这些命案一点也不确实!”
“这是个不确实的时代!”片山卖弄一句文艺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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