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的认知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人識并没有提出异议,所以飛縁魔继续说了下去。
「——我曾经和他有过一战。在『大战争』的时候」
「欸?这样吗?呼嗯——那个变态也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呐。不过,肯定是你比较强吧?」
「论强度的话可能是我占上风也说不定。但是,动机不同呐——是我输了。因为运气好,没有被杀而已」
完全是运气好——而已。
当时的事,连想也不愿意去回想。
直木飛縁魔还没有收徒,所以当然,也没有直木三銃士的名号,而且当时,零崎双識也并没有被称为MindRender。
「动机?你在说啥,真是让人一头雾水——还是说你不知道么?零崎一賊杀人才不需要什么理由。没有理由,也就是没有动机。除了零崎一賊这样的,不存在没有动机的集团」
「不存在的,是杀人的理由对吧?」
飛縁魔,在忽然之间,迷失了自己和人識对话的理由——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将他留在此处吗?
本该如此——又为什么。
有将话题深入到这种地步的必要吗。
「我说的是,战斗的理由」
「…………」
「对于战斗本身的动机。拥有比MindRender更加坚固的动机的Player,我至今还未曾见过——」
飛縁魔。
虽然不愿意回想『大战争』时候发生的事,即便如此还是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他是,为了家族而战」
这么说道。
「他的动机,是家族本身。关于这点,肯定不只MindRender一人,那是贯通于零崎一賊全体的感情吧?我,看到这一点——输给了他」
输了。
从那以来——飛縁魔。
从来只是作为独行侠的飛縁魔——开始收徒了。
泥田坊、煙々羅以及七人岬,并不仅仅他们三人。
某一时期的假面女仆也是——将好几名Player收为弟子,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全部传授给他们。
飛縁魔为什么会收徒,的确很不可思议。
这的确,在这个世界上也属于例外之事。
其理由,飛縁魔也未曾考虑过。但是——现在已然明了。
这肯定是因为。
「——我肯定是因为,羡慕他吧」
「……羡慕?」
人識好像无法理解一般,倾了倾头。
但是其中并没有夹杂多余的疑问。
只是,听着飛縁魔的话语。
「没错……第一次,觉得他人值得羡慕。我也——想要家人,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了吧。就算不是家人……同伴,朋友,想要这样的人吧」
所以,飛縁魔想道。
所以我教授给泥田坊、煙々羅——以及七人岬的,并不是获胜的方法,而只是存活下来的方法吧。
我并不是想要他们变强。
是想要他们存活下来。
「是吗——原来是这样」
一说出口,飛縁魔便注意到。
在死去之前——注意到了这个事实。
注意到了。
与其说是惊讶,这是一种『是吗——原来是这样』——完全接受的感觉。MindRender——如果没有回想起零崎双識的事,就不会明白自己的心理吧——也就是说。
如果没有询问这名颜面刺青的少年的姓名的话。
如果他没有停下来的话。
「……实际上,零崎人識君——直木三銃士,有四个人」
「哈?」
和在这之前,向出夢说出这个事实几乎完全相同的反应——在这里本应该绝对隐瞒的事。
唐突地,飛縁魔说出了口。
「直木七人岬——比我更强的可能性。匂宮出夢,目前,正在被那个可能性追赶着——」
人識并没有听到最后。
在话说完之前,他已经冲了出去——没多久便拐过走廊,消失于飛縁魔的视线之中。
判断之快令人毛骨悚然。
或者说是,动机——才对。
「……到底在做些什么啊,我——」
给敌人送盐一般的举动。
让七人岬的胜率下降的举动。
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直到最后,飛縁魔自身,也没有发觉。
思考这一点,得出答案的时间,他已经没有残留分毫。
时间。
以及意识,都已经无所残留。
即便如此。
用最后的力气。
绞尽最后的力气——他轻轻低语。
「说我没有任何好处?」
飛縁魔说道。
不,可能只是这么想着。
「别说傻话了——你们价值千金啊」
这肯定是。
应该说的话。
「抱歉了,泥田坊——煙々羅。没能保护你们——抱歉了,七人岬。没有命令你——看护着我」
没有愧疚。
毫无后悔,满带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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