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寂静的时间段,四周也看不到行人——就算不巧被人目击,对于贯通来说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只需要让对方把目击这一目的迷失就好了。
此时,对于人识他已经没有任何戒心了。
在确信取胜之后,没有任何警戒的必要。
没有人可以责备他的大意跟傲慢吧——当完全将敌人逼入死路之后又会有哪个棋手在意对手剩下的棋子呢。被将军之后还要为了主帅的复仇而行动的小卒根本不可能存在。
即便如此,如果还有一点需要事先澄清的话——
正如这还是零崎人识首次与‘诅咒名’,与拭森动物园接触一样,背叛同盟的几人——当然也包括拭森贯通在内亦是首次与零崎一贼所属的杀人鬼交手。对于这次的行动,他们的准备工作或许还有所欠缺。
例如数年之后同样窥伺零崎双识性命的匂宫杂技团分家‘早蕨’首领,早蕨刃渡便是在经过了周全的调查和充分的准备之后才向零崎一贼发起挑战——如果背叛同盟对待这次的事件能有早蕨一半的谨慎,或许零崎人识跟拭森贯通的这场对战会导向一个不同的结果也说不定。
不过,多说无益。
这也同样是。
历战而杀者与。
不战而杀者之间——决定性的差距。
“——倒霉,这一次根本就没法把敌人杀死、解体、并排、摆放、展示来看嘛”
人识说出这句话。
是在毫无戒备接近过来的贯通心脏遭到破坏的同一时刻。
使用的刀具是‘七七七’。
罪口商会所属,罪口摘菜所制作的试作品——与既知一样,为了便于对方推断自己的行踪摘菜的尸体也被随意抛弃在公园中,只有这把粉碎剪被人识小心的回收了起来。
攻击性能比起自制的即兴‘自杀志愿’似乎要高上很多,而且用起来也得心应手,不愧是为了与‘自杀志愿’媲美而制作出来的剪刀,将它主张为‘自杀志愿’或许可信度要更高。
现在,那七对刀刃。
共计十四枚刀片。
在拭森贯通的心脏上贯穿了十四个孔。
无论何等名医也只得束手无策,明确至极的致命伤。
“呃……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贯通完全无法理解。
连自己受到致命伤的事实也无法理解。
只有疑惑充斥着大脑。
“怎,怎么可能——自杀志愿!你不可能还留有任何目的才对!你的动机已经全被我剥夺了!对我——对我们做出反击的觉悟也好,守护自己生命的本能也罢!都不复存在——你应当已经迷失了前进的道路才对”
贯通——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仿佛要竭力强调自己的存在,责备对手那令人无法认同的行动般——果然,没有人可以责备他的行为吧。
对他来说。
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难以理解了。
“这样的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回去复习好了再来吧”
对于那样的贯通。
人识不耐烦地应付道。
“杀人鬼杀人,要什么鬼理由啊”
这声音之所以听起来格外无力,是因为身体异常衰弱的缘故——贯通的能力,脑内干涉并非没有对人识起作用。
甚至说作用超群。
人识几乎已经迷失了一切。
沦为了只会走路的存在。
然而——所谓只会走路的存在,那也是只会走路的——杀人鬼。
其本质决不会改变。
“就算接近我的不是你——我也照杀不误,仅此而已”
我并没有打算杀你。
只是随手杀人而已。
零崎人识带着模糊的视线说道。
“虽然出梦那家伙说什么‘诅咒名’都是些怪物——但是既然会被我杀死,看来根本上还是人类嘛。松了一口气耶——只要是人类的话,无论是谁我都有信心杀掉”
“那,那么”
贯通说道。
仍旧无法理解。
什么也没能理解。
一直在安全范围内作战——就算在安全范围内也不曾作战过的他,直到此刻仍旧没能理解分毫。
完全。
迷失了现状。
“那段冲刺又是为了什么”
“也没什么,虽然我彻底迷失了自己的目的——不过那位不明身份的敌人的目的我可是比谁都要清楚。消耗我的体力和精力——没错吧?”
人识的手,从粉碎剪的握柄处滑落下来。
已经连握力都不剩了。
人识已经——衰弱到了这种地步。
“换句话说只要我的体力耗尽,那位敌人就会露面来杀我才对——所以我才全力奔跑,尽快耗尽体力,虽说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跑了”
“……”
贯通本没有急于决出胜负的意思。在目标虚脱之前,一天也好两天也好一周也好一年也罢都打算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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