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柿本美雪的印象如何?”
“好像编了不少谎言。”
“我认为很可疑。”
“为什么?”
“依老婆婆所说,柿本夫妻自很久以前就已谈及离婚之事,也已分房而居。邻居们更说从未见过两人一块散步,有时候还听到他们大声吵架,所以,夫妻感情不可能很好。”
“我本来也在怀疑,今天侦讯柿本美雪后,疑问更增加了。她说十七日早上夫妻俩就走在这条路上散步,从水门这里沿着河岸走下里见公园。但,这是谎言,你看,这条小路不可能通行,所以她散步时摘下石蒜花这一段话是编造出来的。”
“如果因为对方是女人就心存疏忽,很可能就会犯下大错!”
“片冈绫子否认和董事长接吻,这女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问过老婆婆,但她并不知两人间是否有暧昧关系。”
“片冈说她在归途见到的会计经理中野呢?”
“我今天去过日本桥的富士山食品公司了,要他明天到局里应讯。”
“我明天下午要侦讯柿本之子富美夫,你侦讯过他了,觉得如何?”
“那年轻人也很奇怪,明明目睹自己的父亲惨死,却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搞不仅他。”
“是那样的人吗?”
城户不再开口,在草地坐下。
不一会儿,四周传来清亮的虫叫声。
江户川看起来很宽,黑色的流水在月光下流动。城户注视流水——水流动,消逝了。
证据也会和时间同时消失!绫子和柿本的关系、柿本美雪和人见的丑事,仿佛也会从侦查之间消失,更何况,男女关系没有证据,不可能有人目击一对男女同衾。
这件命案和感情纠纷有关联,而,城户想知道其中真相。
“津田,这段时间你能派人跟踪柿本美雪、片冈、人见十郎和富美夫吗?虽非认定他们有嫌疑,但,不这样做也不行。”
“我试试看。另外,也到富士山食品公司内部查访。”
“我想这也是必要的事。柿本没有和其他女人有情感纠纷了?”
“片冈已坚决否定,其他街无发现。”
“去找那个叫国子的女佣,当晚她虽不在宅邸,但,或许知道些什么内情也不一定。”
两人再度往回走。
3
“检察官先生,究竟有什么必要找我来这种地方呢?我不认为会叫我出面应讯,但是警方说你在等我,我只好来了。对于目前的公家机构,我最讨厌警察和检察官了。”柿本富美夫在城户面前坐下,口气粗暴地说。
城户有点怔住了。
就算是被指定为参考人,通常在检察官传讯时都会坦白说出自己所知之事。何况,富美夫的父亲被人杀害,检察官为了逮捕真凶正辛苦追查,难道身为儿子的不该协助检察官吗?
城户凝视着面前的富美夫。没抹油的头发垂覆额际,小小的眼睛在黑框眼镜内闪动光采。砖色运动衬衫上套着淡褐色西装。交抱双臂,回瞪着城户。
“抱歉,我知道你很忙,但,正好有需要……没有人会喜欢来地检处这种地方,可是,我们有必要查出杀害令尊之凶手,也许你觉得不愉快,仍希望能和我们配合。”
“逮捕到凶手,家父也无法活过来!柿本高信这位企业家死了,只有我受到困扰,其他人都不会受影响,也许有人还很高兴。”
“但是,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会使社会陷入不安。”
“杀人虽是反社会的行为,但却是最单纯的恶行。社会上有许多比杀人更恶毒的行为,就算检察官你也无法一一检举这些恶行,你能检举的永远只是冰山之一角。”
“检察官并无改造社会的力量。”
“没有力量的检察官对自己的力量过度自信,拘束别人的自由,毫无顾忌的像这样要求市民出面应讯,这种做法令人无法认同。”
“别讨论这种事!你说令尊死了,只有你会因此受到困扰?”
“因为每个月再也拿不到零用钱了。”
“那么,目睹令尊死亡,你难道毫无悲伤的感情?”
“我没有那样的感情!因为,从孩提时代我就讨厌家父了。”
“为什么?”
“我从未见过像家父那样令人讨厌的人,他的一生里只有金钱和女人,从我懂事开始所知,就已超过十个以上的女人了。家母几乎是天天以泪洗面,或许,我不知有多少次想弑父——因为,让他活着等于是害死家母。
“家母在我读大学时死了。她罹患流行性感冒,发烧至四十度,却坚决不服用医师开的药,好不容易改采打针方式治疗,她却开始拒食,终于因为身体过度衰弱,死于精神病院。
“我对家父的憎恨从那时起消失了,因为对象的家母也已经不在人世间。家父变成只提供我学费和零用钱的一种工具,因此,他死了之后,最受困扰的人是我。”
听对方叙述之间,城户恢复冷静。他心想:这男人对世间的观念已经扭曲了,不过其心灵深处或许超乎寻常的单纯也未可知,因此其意见有一听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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