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发职员通知说中野亘出面应讯。
城户吩咐让对方进来,然后搁下调查报告。
“我是中野亘。”脸孔瘦削、颧骨突出的男人弯腰进入,说。
城户盯视对方脸孔。看起来有点狡桧。
中野偷偷瞥了城户一眼,坐下。
“九月十八日夜间,你去过柿本董事长的宅邸?”
“是的。”
“有什么事?”
“讨论会计方面的……”
“必须深夜前往的理由是?”
“董事长白天很忙,没办法仔细讨论。”
“是会计方面很急迫之事?”
“是的。”中野说着,避开城户的视线。
城户认为大概是不正当的做账伎俩吧!
“如果不能说,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检察处并不想追究贵公司账目之类的事。现在我要追查的是杀害柿本董事长的凶手,为此有必要知道和贵董事长有关联的一切问题。就算在会计方面有非法行为,也不见得和罪案有直接关联,你只要提供能当作参考的部分即可。”
“没有。”
“哦?好,那么今天不谈会计方面的事。不过,你十八日夜间为什么事去见柿本?”
“公司收到的一张支票有可能遭退票,所以有必要决定紧急对策。”
“你常至董事长宅邸?”
“是的,有事时就会去拜访。”
“只是一张支票遭退票就那样严重?”
“还讨论筹措资金的问题。”
城户觉得对方在说谎。在检察官面前,并不是任何人皆会说谎,但,有很多人尽量不说出和事件无关之事以避免麻烦:当然,有时候也会积极的做虚伪证言。对于其真伪,通常可以看其眼神来断定,因为可能窥出对方内心的动摇。
中野既然未据实说明,很可能是无法公开的会计方面之作伪。
“你去见董事长的时间是?”
“九时过后。”
“在什么地方谈话?”
“客厅沙发……”
“离开的时间呢?”
“十时过后。”
“直接前往国府台车站?”
“在京成电车轨道南侧的?‘高砂’小酒馆喝了一杯酒后才去车站……”
“时间是?”
“十一时过十二、三分。”
“在车站见到人见十郎?”
“我正想进剪票口时,开往东京的电车已经启动离站,一位好像是人见的男人在第一节车厢门关闭前冲入。”
“为何觉得好像是人见?”
“长发很乱,遮住半边脸,不过他那日本人少见的高挺鼻梁是一大待征。”
“服装呢?”
“白衬衫加西装,颜色我没注意。”
“确实是人见吗?”
“我不敢肯定,但很像是人见。”
“你是十时过后离开柿本董事长家,十一时过后抵达车站,那么在‘高砂’就待了一个多小时了?”
“是的。”
“那家小酒馆我也知道,却并非大公司的会计经理会进去的高级场所,而是以上班小职员为对象,我觉得不太合乎你的身分……”
“可是,我的薪水不高,又贪喝几杯。”
“是否有食物味美或女侍应生服务特别好的特色?”
“没有。”中野含混带过。
城户曾和津田一起去喝过几次酒。店里只有两间铺着两张杨杨米的厢座,其他都是高脚椅;没有师傅,只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老板娘做一些简单的料理。女侍应生有两位,一位三十多岁,另一位二十七、八岁,但是对津田恭维奉承的那模样令城户很不愉快。
虽然店面很小,但是价格却贵,东西也难以下咽,所以城户已将近半年未去“高砂”。
“你去董事长家,回去时都会去那家酒馆?”
“是的。”
“我觉得到东京有更物美价廉的地方。”
“该怎么说呢……去惯了,觉得能让精神放松。”
城户心想,问题在于时间。中野在车站见到之人若能确定为人见,而目击时间是十一时十二、三分,则人见是十时半行凶,归途被富美夫见到,至国府台车站又被中野见到,这中间有四十二、三分钟的空白。人见是如何打发这段时间呢?
从公车道路故意右转,或许这是人见故意混淆富美夫的判断,那么他可能躲在某暗处,等过了四十二、三分钟后才冲向国府台车站。
但,仔细一想,从犯罪者的心理来分析,行凶后应该会尽快从现场附近脱身,会在附近徘徊四十多分钟再搭乘电车,实在不可能!
“有必要会再麻烦你。”城户满脸不高兴的让中野离去。
5
由地检处回家途中,城户几乎每天都会至市川警局见须藤股长。
台风过后,有一阵子很晴朗,但,这天从黄昏起开始降雨。城户没带伞,本来想直接回家,不过电车驶入真间车站后,他就下车了,抱着公车包,竖起上衣衣领往前跑,跑进市川警局时,发楷的雨滴沿着脸颊、衣领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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