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人见的说法,这个时刻以后他在“芦波”待了约二小时。虽不知是怎么样的酒馆,但人见既然是常客,除了常子外,应该有他人能证明其在酒馆待了两小时。
城户边思索这些问题,边走在回家的路上。
翌日午后三时。
中里常子来到地检处。
“我是中里常子。”
“你认识人见十郎?”
“他是店里的客人。”
“最近见过他吗?”
“是的,上星期一晚上。”
“时间呢?”
“八时半左右至十时半左右。”
“人见是常客?”
“常到店里来。”
“你会记得人见在店里的时间之原因是?”
“我们很亲密。”
“有肉体关系?”
“有。”
“从何时开始的?”
“约莫是今年春天。”
常子的神态毫无踌躇,长发垂在乳白色的洋装肩头,很美。单眼皮的眼眸水汪汪的,静静凝视城户。
“记得上星期一晚上,人见喝多少酒吗?”
“约五杯的鸡尾酒和三杯轩尼诗XO。”
“你们谈些什么?”
“他表示想和我结婚,我也不反对,因为他是单身汉,收入又丰,而且人品也佳。”
“你答应了?”
“是的,我说等明年春天会和他在一起。我已和住在世田谷的家母商量过,决定辞去店里的工作,开始准备。”
城户困惑了,他找不到常子之言有任何疑点,常子很自然的回答自己预定的问题。
这时,津田门也没敲的进来了,似乎相当慌乱,呼吸急促。城户心知一定有紧急要事商量,对常子说:“你到会客室去休息十分钟。”
常子离去后,城户问:“怎么回事?”
“在人见的公寓住处找不到沾有血迹的衣服,或许在行凶后已处理掉。”
“血渍反应试验呢?”
“县警局的监定人员做过,并未发现反应。另外一件是‘芦波’的营业收据,就是这张,上面有‘人见先生,九月十八日,鸡尾酒一杯’,我问酒保,他说人见是赊账,每个月底由春日至人见的公司收款。”
城户拿起收据。上栏写着“人见先生”,括号内是“深町KK”,品名栏是“鸡尾酒一杯”,金额栏则为“四百圆”。城户的手颤抖了,因为常子很明显是伪证。
“这样就可推翻人见的不在现场证明了,应该申请羁留十天,更深入搜证。”
“没问题。明天要侦讯什么人?”
“柿本宅邸的老婆婆和女佣,还有片冈绫子。我上午会去市川警局。”
津田回答说会加以安排后,离去了。
城户要雨宫叫中里常子进来,但,雨宫出去后马上跑回来,结巴的说:“检察官,中里常子不见了。我问收发室,他们说刚才有一位穿洋装的女人出去了,很可能是因害怕而逃走吧!”
城户情不自禁站起身。他心中充满悔恨,双膝不住发抖。只要掌握收据,拆穿常子的谎言,制作成调查报告,将成为证明人见有罪的重要心证,但,没料到居然在粗心大意下让常子逃走。
“怎么办?”
“不得已!明天叫津田去找她来。”城户无力地坐下。
这时,收发人员拿来律师山室龙平的名片,名片空白处写着:为了人见十郎之案,希望见面谈几分钟。
城户瞪视名片良久,心想,常子的逃走和山室律师的出现似有某种关联。刚才常子对自己的问题毫下踌躇地回答,照理说,对于一星期、甚至十天前的不重要之事,没有人会有明确的记忆,都是在仔细思考检察官的问题之后,好不容易才回想起来。
由此可见,常子的陈述内容已先设定过检察官会提出的问题,那么,或许她是出自律师的指导也未可知。而,常子在被迫陷入窘境前逃走,很可能也是律师的一种战术!想到这里,城户觉得自己要面对的将会是个可怕的敌人,他暗暗告诉自己务必小心应付后,请对方进入。
西装笔挺的山室进来了,点点头,提着花格公文包,大步来到办公桌前,盯视着城户,唇际浮现一抹微笑。
“我是山室律师,希望能担任昨日被捕的人见十郎之辩护律师。”
“我是城户检察官。”
“可能申请羁押吗?”
“应该会。”
“罪名是杀人?”
“不错。”
“很抱歉,是否有证据?”
“当然有。”
“是人证或物证?”
“两者皆有。”
“禁止面会?”
“是有此打算。”
“我希望能够指名面会。”
“明天是羁押侦讯,后天吧!”
“什么时刻?多久?”
“下午四时起,十五分钟。”
“由于是第一次,我希望能有三十分钟的面会时间。你也知道,我住在东京,很不容易才抽空到市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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